N&F情书予你(2)
沉默。
除了沉默就是沉默,到底在沉默个什么啊?
“真的不要和我说?还是你是来化缘的?”排风眨眼睛。
依旧沉默。
“天波府门口是不能让闲杂人等逗留的,先生?”
排风也被整无语了,来回问了几句,对方还是半句话不说,连眼都不带睁的。
第二天排风照常寅时起床,进了太君门就看见宗保少爷在给他奶奶画眉毛。那叫一个娴熟,没个十年八年的磨炼,都没那个技术。
“排风。”
祖孙两人齐齐笑着朝她叫了一声。
“太君,宗保少爷。”排风笑眯眯的伺候太君吃早饭,顺便自己也吃了碗剩下的粟米粥。
听着祖孙两的嘘寒问暖,太君突然话一转。“排风,我听杨洪说厨房里好些东西快用完了,他说让你等下有空就去商行先拿些回来。东西多的话,看谁闲着,找个男丁帮你提。”
“放心吧太君,我已经想好谁帮我提了。”排风咧着嘴。
“什么?你等下要给我买桃花酥?黄鼠狼给鸡拜年啊!”焦廷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喂喂!平时虽然和你斗嘴是刻薄了点,可我对你也不差啊,怎么就成黄鼠狼了!”排风背着手,领着他往外走。
“行了行了,看在桃花酥面子上。既然杨洪让我帮你提,那去吧。只不过有一点,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是千万别让我走那么久。”焦廷贵嘴里说的千不愿万不愿的,走路速度是一点没慢。
2
清晨的孝严寺大街已经很热闹了。
茶铺、早点铺皆已开张。沿街卖菜的、牵六畜的、游走的货郎担子,摩肩擦踵、四处是人。
位于孝严寺大街中心的天波府门口更是热闹的一塌糊涂。
大早上这么吵嚷,大家也习惯了。
谁叫天波府是先皇御赐的宅子呢。再加上杨家威望,放眼整座汴京城!除了这、还有比这更安全、更适合摆摊做小买卖的地方吗?
没有!
柴郡主瞧着外面不像,也讨过太君示下。太君只是笑笑,说:杨家在外御敌,血溅三尺也不言退,为的不正是此方黎民可以安心生活?哪有驱赶的道理。
话已经放在这,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焦廷贵伸了个懒腰跟着排风走出门来。这一看就把他看愣住。
“那人是谁?”他瞪大眼睛。
上门找茬的吗?
焦廷贵全不知道自己说的想的和排风昨天看到时的一模一样。
排风在他身边站定。“是个相士,已经在天波府门口逗留一天一夜了。”
话音刚断,旁边几个卖菜的热心人士伸长了脖子喊。“我作证!我作证!那相士真的在这坐了一夜,昨就瞧见他了!”
“中间他一步没挪,粒米不进,滴水不喝,是个奇人啊!”
奇人?焦廷贵把那相士上下一打量。
生的如此白净。
招摇撞骗还差不多。
“排风你怎么不把他赶走?”
排风一耸肩。“我赶过啊,他不理我而已。”总不能拿个大扫把扫吧?人家又没干什么。
“他敢!”焦廷贵把背一挺,很将军范的走下来。“喂,你个江湖术士,在我们天波府门口干什么?”
他不会回答的,他昨天……杨排风脑子里的回答自动响断。
因为那个沉默了一日一夜的玄衣相士缓缓睁开眼睛。
明明是个喧嚣无比的清晨。
却在那一霎变得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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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郡主最近心情不太好。
这份心情不好所有人都瞧出来了。这会听这个相士说的话,心里已经信了十成十。本来就对那个北边来的穆姓女子看不顺眼,果然看不顺眼的人一直做看不顺眼的事。再加上这相士说的话。
柴郡主心里有了计较。“排风!去和厨房说一声,在后堂设宴,我要向先生多多请教。先生,请去后堂稍作休息。本郡主稍后就来。”
客气完了。
眼看焦廷贵拔脚要走,排风抢了几步上去。“我现在走不开,你代我去商行办货?桃花酥少不了你的。这个是采办单。”
焦廷贵本来也没打算不帮忙,但有竹杠不敲白不敲。“你说的啊,那哥就帮你一回!还不叫声好听的来!”
“你想的美!”排风余光见那相士起身,连忙跟上去。她又回头,一边作揖一边做口型。“劳烦劳烦!”
焦廷贵被逗笑,又装没笑,表情都绷紧了,挥挥手示意。
今年汴京的春天来的比往年要早。
刚进了二月,天波府后院小径边的花王牡丹就试探着打了娇嫩的苞。青石板下冒出来的那些闲花更是毫无顾忌的绽着身姿在清风里摇摆。
排风走在那个相士的前一步。
这人走路很慢,目不斜视。
一般人进了天波这样的府邸,总会被满眼的怪石嶙峋、亭台楼阁、娟秀瀑布摄去目光。但他并不看。
见过世面的啊!
排风默默在心里给这个相士哥下了评语。
天波府并不小,认真要逛、也要走上一个时辰。排风训练有素,一路引着相士穿过花厅边的抄手游廊,又走过架在碧波池上的白虎桥。
“那便是无佞楼?”清澈的男子低音在身后响起。
排风一个旋身转来。
这是这位相士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沿着他目光,是碧波池对面那座八角小楼。楼高三层,掩在几株老榕树后,廊角系着铃,风起时很有几分意境。
“正是。”她点头。
两人驻足桥头之际,迎面走来几个和排风打扮差不多的青衣婢。“咦排风姐怎么在这,不是说去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