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大学社会实践报告[恋与制作人](48)
“我懂,我也是因为南城大学的综测学分的加分项目中,不包括诺贝尔奖证书,才没申请诺奖的。”
不知道为什么,凌肖宽慰人的方式虽然总是调侃搭配反讽,但岑淼却能理解他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例如南城大学僵化死板的职称量化考核评审标准及细则,例如这种指标对青年教师发展的影响。
例如在岑淼心中,张学玉在南城大学日复一日的灵气消耗,以及创意产能的下降。
但岑淼挤出自己的时间帮张学玉编辑教材,是因为她明白,学校评职称需要考量论文、出版专着、课题数量的标准不可能变,那就把精力放在达成指标上。
她当然也希望,张学玉能够有一天成为教授,成为可以带研究生的导师。
所以,岑淼抿嘴浅笑了笑,她接着他的话问::“你知道双子座是诺奖获得者最多的星座吗?”
“你怎么知道?”
“我上水课的时候数过。”
“不,我是说,”凌肖漫不经心地将身子完全转过来,他手肘抵住前座的座椅靠背,慵懒地眯了眯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双子座?你连我生日都知道了,你很了解我嘛。”
这一瞬间,岑淼脑子里闪过许多她可以应付的回答,以及凌肖可以反驳的问题。
袁凌告诉我的。——你确定她知道我生日?
Adam朋友圈看到的。——那乐队其他人星座是什么?
辩论社成员登记表上写的。——两年前的东西现在还留着呢?
似乎无论回答什么,都能指向那个,曾经在社联活动室里,目的明确地翻看摇滚社《社团注册成立申请登记表》的岑淼。
要换作旁人,她大可以推说是在祂自己的朋友圈看到过。
‘可凌肖怎么从来不在朋友圈和社交平台发生日动态呢?’
看岑淼眼神躲闪,凌肖像是嗅到猎物的捕手一般,调笑着问道:“我倒是听说,你可是不谈姐弟恋的。”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凌肖知道岑淼会这么问,却对她眼神里不加掩饰的警惕感到疑惑。
“托运的时候,你把身份证递给我了。”
“嗷,是哦。”
面前人下意识拧紧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但紧锁的眉心没有消失,而是很快转移到了凌肖脸上。
可没等他开口,岑淼却勾起嘴角笑着收回目光,俨然一副刚才只是佯装成猎物的捕手姿态。
“哎呦呦,晚上要给徐放打个电话的,我都给忙忘了。”
见岑淼正在掏出手机订日程提醒的闹钟,凌肖“啧”了一声告诉她:“文物数字化信息采集我也学过,你问我也可以。”
“扫描文物的三维点云是什么?可以在建模软件里组件修改吗?”
“不可以,点云就是相当于建模软件里的‘点’,只是它包含的信息更多。但数字扫描的文物模型相当于在PS里被合并的图层,你还要手动编辑。”
岑淼惊讶地扬起眉梢,对通过了快问快答的凌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我就说我也懂吧。”
“你为了我去搜过?”岑淼一脸坏笑地打量着他。
凌肖直接否认:“切,想什么呢?考古学是交叉学科,我懂得多不奇怪好吗?”
在飞机下降的失重感里,岑淼趁凌肖不注意,伸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嗯~不错,我男朋友真聪明。”
指尖触碰的那一剎那,凌肖的呼吸一滞,他仿佛被电流击中,那份酥痒的感觉直达心脏,又通往小腹。
飞机从云端缓缓落下,他的心情却倏地升至高峰,他的耳根到脖子都染上了害羞的粉色。
凌肖表面上嫌弃岑淼夸得随意且不走心,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起明显的弧度。
走出机舱,岑淼笑盈盈地挽住凌肖的胳膊:“Wee to my place,Shaw。”
蜻蜓之眼(二)
开往市内的计程车上,岑淼接到了一通电话。哪怕没有开免提,凌肖都能听到手机里漏出的电子音乐声。
岑淼扯着嗓子和那人聊了几句后,便探头告诉司机他们要改道去工体西路。
“我要去club见几个朋友,你要是不想打照面,可以在舞池等我。”
凌肖不介意见她的朋友们,于是他便跟着她去了离北城美术学院不远的酒吧。
本以为岑淼是去和许久不见的朋友叙旧的,没想到他们到了卡座后,其中一位女生从身后提溜出两个Jellycat的天蓝色纸袋。
“关门前紧赶慢赶地买到了一盆食人花,一盆富贵竹。”
“谢啦,账单发我。”岑淼心满意足地从纸袋里拿出龇牙咧嘴的食人花玩偶,借着周围绚烂的灯光,用慈祥的目光左右端详了一阵。
这时,边上另一位男生也从酒瓶堆的缝隙里,摸索出了个被打湿了的针线包。
“我说你干吗让我从家里顺我奶奶的针线包。”他将针线包在身上擦了擦,扔进Jellycat的纸袋里。
岑淼也将验货后的盆栽放了回去,她笑着说:“帮我谢谢奶奶。那我就先走了,过年回北城再聚。”
卡座上的人们挽留未果后,岑淼便带着凌肖打车来到了离酒吧不远的一家纹身工作室。
凌肖见她熟门熟路地从门口的消防栓里摸出钥匙,还以为这是她的店铺。
“这是我朋友的工作室,你明天就能见到她。她今晚在学校通宵布展,所以把这儿借我们住了。”
这家工作室是loft式的,二楼的生活区域做了保护处理,顾客不会轻易窥探到里面。
岑淼上楼洗漱的间隙,凌肖在楼下的工作区随意参观了一圈。两间纹身室被搞坏地贴上了男女厕所的标签,打开门能看见屋内各放置了一张操作台和配套的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