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大学社会实践报告[恋与制作人](96)
由南城大学、南城理工大学组成的项目团队,与临城广播电视台技术服务中心一道,经过数周的日夜兼排,反复测试,确保摄影机运动、灯光和音效与虚拟影像完美同步。
每一次排练,杂技演员、虚拟引擎的实时交互系统以及演播厅的中控系统,都要同步调整,确保每一个细节都配合得严丝合缝。
随着寒冬的脚步逼近,元宵节晚会的彩排也进入了倒计时,导演组安排了两次带观众的公开彩排。
但第一轮的彩排并不顺利,虚拟影像在通过直播的5G信号同步到终端的时候,与现场的同步仍有细微的延迟。
那几天,岑淼几乎就裹着个羽绒服睡在演播厅后台了。
经过和南城理工大学无数次的讨论和调整,在最后一次总彩排中,岑淼站在舞台对面的中央控制室里,静静地注视着监视器里的《百戏》。
这天已经是正月十二了。
这一年的农历春节,她只在北城短暂地待了三天,就又回到了临城。
元宵晚会倒计时一天的时候,南城方上至艺术顾问褚融教授,下至岑淼这群设计师,全都下榻到临城方安排的酒店当中。
第二天全员集中出发去临城电视台的时候,她不意外地在人群中,瞥见了历史学院的那几名师生。
元宵节晚会开始的时候,岑淼原以为自己会感到兴奋的。
但真的到《百戏》在演播大厅的舞台上展示出来,她在监视器里提心吊胆地等待节目顺利演完,听到观众相声的那一刻,她居然是被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包裹了起来。
以至于到后面的集体大合照、后台的互动、历史系的那位学长趁乱和她表白、第二天的庆功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她都没有什么感觉。
她全程就像踩在棉花上面一样,有气无力的。
必要的时候,张学玉指挥她干什么,她只要乖乖照做就行了。
终于在庆功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岑淼收到了凌肖的短信。
凌肖:【出来,我在酒店门口】
走到大堂的时候,岑淼正好遇上从电梯里出来的凌肖。
他手里拿着一个与他外表看上去格格不入的保温杯,以及一盒布洛芬。
“用了粉底都遮不住你通红的脸。”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退烧药,岑淼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啊哈……原来是发烧了,我以为是被表白害羞了。”
凌肖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瞧了瞧她,然后用不屑的语气嘲讽道:“你情感这么充沛的吗?对着个木头一样的书呆子也能害羞?”
岑淼有些嫌弃地盯着他递来的保温杯,直到听见他硬硬地甩出“我的”两字,这才接了过来。
“不是啊,人家每次沟通完工作,都要说一句‘学妹辛苦了’。”岑淼拧开保温杯,装模作样地像品茗那样,摇着头对杯口吹了吹热气,“在这么磨人的项目里,无疑是一种温暖。”
见她腾不出手,凌肖咬着后槽牙,嘴角勾起一个虚伪的假笑。当着她的面拆开药品盒,他一连挤出四粒退烧药放到她手上。
“哎哟,这是烧到几度啊?多吃两粒吧。”
岑淼轻飘飘地用大拇指把多余的药拨回他手里,然后将剩余的那颗用水送服下去。
“谢谢,谢谢凌肖同学送来的温暖。”
见她转身又要朝宴会厅方向走,凌肖准备伸手拉住她。
还没碰到衣角,他又立马收回手,长腿一迈,绕到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既然在里面待着不痛快,不如干脆先走吧。”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这一行人由临城方安排,将于明天坐高铁统一回南城。
但凌肖说得对,她不痛快。
这几个月来,她每天都要跟着所有人的步伐一起行动,配合导演组的安排,规划自己的时间。
像那天和凌肖对于项目设计理念的争论,后面就鲜少再有。【好的】和【收到】变成了她微信群里的高频词汇。
她没有觉得很痛苦,毕竟她也想把这个项目圆满完成。
但真的到演播大厅的大幕落下的那一刻,她只觉得精疲力竭。
“嗯……”岑淼心动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擅自提前离开,是不是不太妥当。
凌肖知道她犹豫不决是在想什么。他果断地点开购票软件,勾选了他和岑淼的购票人信息,买了两张三个小时后出发回南城的高铁票。
“走不走?”
他不多言语,而是直接把正在出票的手机界面举到她面前。
岑淼愣了一下。
很快她才反应过来,这个购票人信息,还是当时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某一天她输入进凌肖手机里的。
她低头浅笑着揉了揉因为发烧而干涩的双眼。
“走,那就一起走吧。”
阿尔戈号(二)
从临城回来后,岑淼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猛睡了一个礼拜,一直睡到袁凌生日的当天下午,才总算把这段时间的亏损补了回来。
每年袁凌的生日一过,就预示着这个寒假也结束了。
喧闹的KTV包厢里,岑淼收到留学机构发来的邮件后,默默坐到了正在唱歌的雅婷身边。
一曲唱毕,岑淼凑近她耳边大声地问:“伯克利市和曼哈顿哪个生活得舒服一点?从你个人的感受来说。”
雅婷把酒含在嘴里,心里反复斟酌了一下,然后咽下酒说:“你确定是伯克利,不是伯明翰?”
“嗯。”
“伯克利怎么能和曼哈顿比?你听说过拿南城大学城和南城比的吗?而且那可是曼哈顿诶,是不会爬上虱子的华美袍子。华尔街、百老汇、中央公园、第五大道……”雅婷掰着手指头,像报菜名一样细数曼哈顿着名的地标,“伯克利有什么?加州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