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大学社会实践报告[恋与制作人](98)
伞被抽出的瞬间,一包烟被连带着掉落到地上。
“现在开始,要让姜阔戒烟了。”岑淼弯腰去捡烟,“我们也不能再抽了,不然真就英年早逝了。”
听了这话,袁凌倒是不以为意地接过烟盒说:“你们少抽点,我是不在乎的。赖活着不如好死。”
于是,岑淼把伞连同烟一起留给了她,自己打车先回了南城大学。
和张学玉开会的时候,断断续续会有细雨落在窗玻璃上,天空厚重的云层里正在酝酿沉稳而内敛的雷声。
俗话说“一场春雨一场暖”,岑淼坐在暖气开得十足的办公室里,走神地看着窗台上那株已经爆出新芽的冬青枝。那嫩绿的颜色在嫣红果实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稀罕。
岑淼鲜少这么明显地观察到春天来临的痕迹。
在听工作安排的时候,她点开电脑上的日历,这才发觉明天正好还是惊蛰。
春雷响,万物长。
春雷乍动、雨水增多,正是万物生长的好时光。
“你就按照现在的论文框架继续写吧。”
张学玉的声音把岑淼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点点头答应到。
“行,那今天先到这里,我也早点回去了。我看这天,一会儿要下大雨了,我可不想下雨天堵在高架上。”
岑淼倒是心情愉悦地问:“下雨天堵车难道不浪漫吗?B站还有专门做加了雨声白噪音的歌单呢。”
“雨天是浪漫的,堵车就不浪漫了。更何况我还要去接孩子放学。”
婚姻和育儿话题总是扫兴的,岑淼遗憾地咂咂嘴说:“好吧,那保佑你下雨前到家咯。”
回摇滚社活动室的路上,岑淼打开微信查看未读消息。
在冷冻鱼杀手群里,袁凌告诉她和雅婷,姜阔确诊了重度焦虑症和焦虑症躯体化。
在袁凌和她的私人聊天中,袁凌转发了几条她和苏一鸣的聊天记录。
袁凌:【你知道姜阔也申请了哥大吗?】
直到此刻,岑淼终于意识到,原来那天在出租车上,姜阔将她申请留学的事打听得这么仔细,不是为了留学做准备。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期间,她揣测了很多姜阔的心理活动。
但最后,她还是把所有的想法全都抛到脑后。
给袁凌发送了一个小狗哭泣的表情包后,岑淼退出聊天界面,点开手机通信录。
她一边慢慢踱步往活动室走,一边和她的心理医生咨询焦虑症躯体化的产生原因以及治疗方法。
临近傍晚的时候,凌肖拿着他从古董店翻箱倒柜找到的《考古学是什么》来到活动室。
一打开门,他就看到角落的沙发上窝着的背影。
他只当那人是袁凌,嘴里抱怨着“你那手机如果不用,要不就捐了呢?”,然后走上前去。
猝不及防听到熟悉的声音,岑淼居然在转过身来瞧凌肖的同时,还不忘掏出手机来查看信息和电话。
“……”
岑淼把含在嘴里的薄荷糖移到口腔内的一侧,开口道:“你找我了吗?……嗯?没有啊。”
这样的对话从前也发生过很多次,凌肖居然在此刻产生了“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怅然。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我们凌姐躺这儿看书呢。”
凌肖颔首对边上几位摇滚社的成员打了招呼。
看着这人一如既往的臭屁模样,岑淼白眼一翻,低头继续看她手上的书了。
凌肖俯身瞧了眼书名,然后蹙眉回忆道:“《阿尔戈号》,好熟悉的名字。”
岑淼合上书放到身后,义正词严地问他:“啧,你来活动室有什么事吗?”
“呵,我们摇滚社的活动室,我来不是很正常?”
“……”
她这才想起来,虽然凌肖从来不参加社团活动,也基本没在活动室露过面,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甚至算得上是摇滚社的创始人之一。
边上此时又有好心的学弟和她“科普”道:“淼姐,其实凌肖就是Isolated乐队的贝斯手,也是乐队现在唯一还没有毕业的成员。”
凌肖扯扯嘴角说:“别说得好像我延毕了似的,谢谢您。”
“是的,是的,你们平时没机会遇上。”
“今天不就巧了吗?”说话的人正要给两人做引荐,岑淼就冷漠地拒绝了。
“我们认识,”凌肖朝岑淼有些挑衅地扬了扬断眉,他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我们只是在装不熟罢了。”
“……”岑淼配合地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杀意十足的微笑。
她后槽牙稍稍一用力,就将嘴里的薄荷糖咬了个粉碎。
当着其他人的面假意寒暄后,凌肖问她:“袁凌人呢?这是她要的书。”
他把书顺手放到沙发边的矮脚茶几上,岑淼因为好奇,就用余光扫了两眼。
“她陪姜阔去医院了。”
“姜阔怎么了?”
岑淼刚要简单地带过这个话题,边上就有嘴快的人抢先把那天晚上的事复述了出来。
“心脏病?”凌肖惊讶地看向岑淼,想确认这个说法的可靠性。
“哪有这么夸张,心悸而已。大学生写论文哪有不心累的,等毕业了就好了。”
看着她这副冷酷的模样,凌肖忍不住吐槽道:“你现在好像劝‘学术媳妇’熬到毕业的‘学术婆婆’。”
“学术婆婆”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不屑地反问他:“你论文写到哪了?现在都三月了,五月底可就要送去盲审了。”
凌肖自信地勾起唇角朝她笑了笑:“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反正五月底之前能写出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