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敌妻(64)
“偏偏那穆枭与她又有师门前缘,又是喜欢她逍遥的性子。如今只怕二人是愈陷愈深,不把苏小姐放在眼里了。”
“难为无茗兄弟这般记着我。”
正说着,却见穆枭一身行装归来,风尘仆仆,苏雅忽的开朗,可又见他身后的假无璧与他不过两步远的距离,一下便又致郁。
勉强笑着上前恭迎道:“将军诸事可顺?此行辛苦了。”
还不待穆枭回答,站于他身后的假无璧便站出来身,眼看无茗,嘴对苏雅,不怀好意地说道:“师弟在外公务,今日回得倒也巧了,正能碰上无茗来府中做客。”
在场众人何尝听不出此话意思,无非是在提点穆枭,一日巧合说不定是日日必行所因果。
苏雅还未接话,无茗倒怒了,与她阴阳怪气说道:“我与你不一样,我不过偶然做客,不像你赖着不走。”
“或许你倒也想留下,可苏夫人不曾留,且又无人在意你呢。”
“你!”
苏雅和穆枭早已退却一旁静观二人口舌,穆枭俯身探头见苏雅精气神大好,悄声笑说:“见你无碍,我算是放心了。”
苏雅抬眸一羞,彼此使了眼色遁逃入后院,让铁面梨云几人留心堂前待客,不与废话。
苏雅穆枭并肩走在回廊上,难得清净独处。
“事情可还顺利?”苏雅知晓穆枭带走假无璧是圣上意思,更知其中另有深意。
穆枭点头,笑答:“击退西南番邦,再与其谈判从此往来供奉之事,亦算是给那蛮夷公主做了示范。我瞧着她此行去返心境已是大不同。”
苏雅讥笑,嘲道:“难为你与她朝夕相处,现在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思了。”
穆枭哑言,忙得辩解道:“我与她并无其他,都是公事罢了!不信你问铁心铁面!”
苏雅白了一眼穆枭,自顾自走着:“都是你的人,对我有几分忠心,若是要问自然也是向着你的。”
苏雅只留下这么一句,便快步招了婢女小厮,预备上穆枭的洗浴去尘之事。返身便折回前院,不给他机会跟上。
却见此时无茗与那假无璧各坐一边,彼此都有郁气未消的模样。
苏雅见无一人想走的意思,便着意不如留客用膳。
晚膳席间无茗与假无璧说话依旧是夹枪带棒地不留情面。
无茗:“从前我就提醒过你,身为女子就该与外男保持距离,怎能想到你却一错再错,如今让人说你不知检点。”
假无璧:“我行走江湖多年,分不清这内男外男。反该请教你一句,若依你之意,今日这晚宴,苏夫人让你留下,倒是难为了她坏了规矩体统。”
无茗:“苏老将军于我有恩,我得空慰问苏氏遗孤,有何不对!”
假无璧:“哼,我看是有人借报恩之名,行偷窥之实。居心叵测,让人生疑。”
苏雅和穆枭原本还因这两人心内隐隐不悦,都不曾想他们倒对上了,无形之中反替二人出了口郁气。
苏雅穆枭二人合拍地对视一眼,同声共气得当了回和事佬,在旁劝解,最后还是闹了不欢而散。
无茗和假无璧连杯酒都未饮,从入座后便互说对方不是,最后一人作揖先行离席,一人丢了筷子转身闭门回房。
穆枭举杯,与苏雅共饮,“愿夫人心想事成。”
“愿,”苏雅会心一笑,却取笑道:“将军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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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枭回京后,不过三天,遍传出府生辰,宴请圣人之言。
外头众说纷纭,都在传穆将军此次专是为了那江湖女子,望以军功向圣上讨个恩典。
“听说是想要纳妾。”穆府门口结伴而行的两人,见从前死寂沉沉的府邸忽的明亮了起来,以为是有喜事。
“我听说是把天家都请来了,肯定不是纳妾,”其中一人左右探了探脑,拱手悄声说道:“是平妻。”
铁心铁面见近日府门前多了许多路过的看客,皆都步履缓慢,交头接耳的,很是讨眼,于是四处角门都是紧闭,正门更是派了诸多看守。
穆府越是这般肃然,外头的议论声便越大。
梨云柳曲因穆枭生辰而亲自领人外出采办,故而听到得更多。
“穆府夫人本就不受宠,如今还得笑着请新夫人进门。”
“我听说将军连新房都未踏入,就是为了那江湖情人守身。”
两两回到府邸,皆没好脸色,一连愁郁了好几天,若不是今日是圣上驾临之日,她们也难得有笑容。
“小姐,我估摸着,这事了结之后,咱们能回苏府吗?”柳曲在妆镜前为苏雅盘发髻,嘴里没忍住,终究将心里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梨云听了一惊,慌的轻踩了她的鞋尖,迫得她让出半身,好挤到苏雅面前,端着珠钗供苏雅挑选。
苏雅心中原也是打算着这事,寻思着如今身份明了,倒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如同穆枭两清,各自散了去。
回了苏府成了和离妇,想是也能煞退其他有心人的念想,只不过要多多被嚼舌根罢了。
可眼下外头的话、里头的气,饶也够她受了。
沉了口气,越是想着和离,可越觉得有些舍不得,许是在穆府住惯了把这当作第二处的家了?
正愁着,听闻外头铁面隔着屏风报道:“将军说了,都已安排妥当,若无必要,夫人不必出手。”
苏雅闷声应了一声,铁面有察,又将苏雅的情绪转告穆枭。
萧衡在旁却笑:“难为她为你忍了这么多天,外头闲言碎语可不少呢。”
穆枭又岂会不知,苏雅从嫁入穆府之后便是不痛快的。从前都是因为他的刁难,如今还因为他带回府里的人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