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敌妻(84)
无茗笑看萧衡,说道:“侯爷或许知道内情。”
张缤看去,嗔怪道:“定是因为你来接我,苏小妹觉得在场多有不便,这才选择先行离去。”
萧衡笑着赔笑,“是为夫考虑不周,回京我就去苏府登门致歉。”
张缤睨了一眼便上了马车,无茗同萧衡在外骑马同行。
“苏小妹为何先走?”
无茗答非所问:“昨夜,我们见到了穆将军。”
萧衡叹气摇头。
“苏小姐要赶回盛京,同穆枭和离。”
“什么!”
无茗不急不躁,笑问:“穆将军与圣上合作之事,侯爷又知晓几分内情呢?”
萧衡语塞,又叹气一声,急赶慢赶回到盛京之时,大街小巷早已传遍穆枭与苏雅和离之事。
“我瞧着那穆枭腿脚才好,这就要同苏府小姐和离?这也…”
“本来苏府与穆府也是门不当户不对!苏府力弱,穆将军想要重回朝堂,自然要再去寻一位得力的内助。”
“我看也是,他们前脚才从官媒所出来,后脚魏国公家就着人入穆府送礼。”
张缤隐隐约约、陆陆续续听到这些话,气得回府安排了四马车架,玲珑珍品亲自送往苏府为苏雅撑面子。
张缤一身华服而来,特别郑重其事,进府二话不说就握紧苏雅的手,关切问道:“好好的,又是怎么了?可是那穆枭欺负了你?要不要我替你出口恶气?”
苏雅心里发暖,笑说:“我与他缘浅情浅的,和离本就在意料之中。一点儿小事,还烦得嫂嫂这样为我挂怀。”
“怎么会是小事!”张缤秀眉紧蹙,“女儿家向来都是以婚嫁之事最为要紧,你本就是圣上赐婚,他穆枭怎敢与你和离!要不要我替你奏明圣前?”
“不用不用。”苏雅一听张缤想要惊动天家再也不与她说车轱辘话,反而据实以告。
将心中担忧与避世的想法一吐为快。
张缤听苏雅说完惊得双唇微张,定住半晌,忽的左右探头探脑,拱手遮嘴压音哑嗓而问:“你是说,有人监视你与穆枭?怕你们夫妻齐心更是威胁?”
苏雅看张缤紧张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握着她的双手,宽慰笑着:“一半是为了这个,一半也为了别的。总之嫂嫂别多想,更别为我担心,我与穆枭…”
苏雅顿了顿,无奈笑说:“有时太为对方着想,会往往忘却自己最想要什么。虽说夫妻相互扶持是正理,但一方太过割舍,反而会给另一方无形的压力,倒不如各过各的好。”
张缤没听懂这番话,只是看出苏雅神情中带着哀伤,竟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二人促膝长谈,至晚萧衡亲自来接张缤。
“小妹…”萧衡已然知晓苏雅穆枭和离原由,有些不好面对苏雅。
“兄长慢走。”苏雅屈膝恭送,转身关了府门。
交代府内上下,“日后若无要事,日常拜访苏府之人,皆可拒绝。”
说罢,转身回房,妆台上,放着穆枭送她的玲珑玉佩,苏雅看着失神,久坐不动。
柳曲在旁卸妆,替苏雅说气话,“我真替小姐不值!还以为那穆枭是真心实意对小姐不离不弃的呢!”
苏雅回了神,听到这些,抬眸笑看柳曲,“是我不要他的,你反倒怪他做什么?”
柳曲气得跺脚,“那也怪那穆枭留不住小姐!总之都是他的错!”
“快听听,”苏雅反被逗笑,对着梨云取笑,“柳曲这性子这么多年倒未大改。真真是保留住了自个儿的性情。”
梨云端来水盆为苏雅净手,一同笑说:“我倒羡慕她,不管发生何事,总觉得是旁人的不是,不动分毫自省的念头。”
“胡诌!我心中自会分是非对错,若我真有不是,我哪次赖过!”
梨云笑对苏雅:“小姐苦心孤诣,也不知穆姑爷能不能领会其中深意。”
苏雅垂眸失笑,喃语道:“而今与他别离,往后可别用错了字眼,又让人揪出什么错处才好。”
梨云苦笑而答:“是。”
苏雅躺卧于塌,手里握着玲珑玉佩,沉思往事。她与穆枭和离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圣上心中不满仁物盟绝非一日两日,虽不知是何时触逆龙鳞,但仁物盟或已成圣上心中刺,官家绝不会让它有壮大的一日。
二人赐婚之事怕从一开始也是个局。回想起被圣上敲打的那些话,苏雅后悔不来。
官妇案的雷厉终结,到独自应付哲梅,暗自抓捕数名潜入刺客,再到识破哲梅死里逃生的障眼法。
这桩桩件件,显露在圣上面前,实在是鹤立鸡群,太过拔尖。
自古以来,皇室最不喜不可控的力量。苏雅罪己责躬,自恨未能领悟这一层,才使得被迫解散仁物盟,落一个竹篮打水。
至于穆枭,怕是多次被圣上试探立场,失去了君心。
苏雅想到此处,凝眉不展,握紧手中玉佩,心内自责。
原以为穆枭失去将军之位是因腿伤之由,如此想来,怕只是圣上借机发挥铲除心中异己。
“如今离了你,只愿你顺利重回朝堂,再圆儿时保家卫国之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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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枭腿疾伤愈之事传遍盛京,圣上托萧衡亲请望穆枭能入朝复职。
“你心意已决?真不愿复职?”萧衡背手站于穆枭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倒也不苦劝。
穆枭亲手摆弄花草,答得漫不经心:“世间为国为民之道亦有千万条,未必入朝为官才是正理。”
忽而一转头,盯着萧衡,“兄长可别将这句话告于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