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谣(149)
付桂芳:“女的也行,妈都懂。”
行,她妈妈看来没什么别的意思,纯属嫌弃她邋里邋遢的。
突然心血来潮,半夜塞红包的付桂芳,后知后觉困了,还不忘嘱咐司娇:“早点睡,别刷手机了,明天还要回老家。”
“知道了。”
目送老妈回了屋,司娇打开红包看到那一小迭纸钞,觉得老妈出手就是阔绰。
半天才想起桌子下还有个人,将椅子挪开,掀开帘子,里面的人灰头土脸,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还想追谁?”
司娇咧开嘴,伸手托住他的脸,擦了擦他鼻尖上的灰尘,然后捏住下巴,脑袋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
司娇湿了毛巾过来,座子上的人放下了笔,托着她的毛绒兔子亲了亲。
司娇手指扬着方泽凡的下巴擦拭着沾染灰尘的地方。
“你干什么呢?”
“你知道吗,这是只会说话的兔子。”
司娇目光落在他扬起的眼角,又挪开:“那它说什么了?”
“它说——”方泽凡将最上层的抽屉拉开,“司娇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红色的高中毕业证下压了张褐色的答题卡。
那丝滑圆润的英语字体,是某个人专属的印章。
心里秘密猛然被揭开,偏偏动手的人还勾着那浅长的眼角,带点得意地望着她,似在说“看吧,你早就喜欢我”。
司娇睫毛颤动下,俯身撬开了他的唇。
第一次攻进他的领域,虽不熟练,但是借此回应他的问题。
最终以方泽凡浑身泥不舒服,以及第二天还要早起,这个吻草草收场。
司娇看他逃窜的步子,微红的耳垂,垂头笑了下。
回到房间,捏住那只毛绒兔子的腰,晃了晃它的手臂,余光瞥到文具桶外的剪刀和未盖上的笔。
拧着眉,这人不会要趁机谋杀我的小兔子吧。
司娇将兔子搂在怀里亲了亲,然后与小熊放到一起,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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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晚上,司娇守着手机,进了堂姐的房间。
堂姐见她手机没放下,笑着调侃:“怎么,有重要的信息?”
司娇没否认也没有承认:“今天晚上可能要熬个夜。”
“你每次都早早睡觉,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过年。”
司娇仰头笑着:“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喜欢了。”
因为能够趁着节日的热闹,说一下平时不合时宜的祝福话。
方泽凡:你的小胖鸭还在我行李箱塞着。
司娇东西太多拿不下,就塞给了他。
司娇:等我回家给我。
停了两秒。
司娇:算了,你帮我带回学校吧。
方泽凡:……
方泽凡:行,作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一定有求必应。
两个人第一次等到新年钟声敲起,在亿万民众欢呼的角落,互道祝福。
方泽凡:新年快乐,娇娇。
司娇:新年快乐,方泽凡。
祝福刚好掐在十二点钟。
耳边烟花绽放,一簇接着一簇。
司娇站起来,看着黑夜被光亮绚烂。
真好,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方泽凡:等到现在,一定困极了,快去睡吧。
虽然是条文字,但是她能看到他说这话温柔的表情。
在回宿舍的每一晚,他都会揉着她的脑袋说这句话,每次这时收起锋芒倒刺,是个只属于她的温暖体贴的男朋友。
司娇回了句:你也是。
关了灯,看了眼身旁的人,吧唧嘴像做了什么美梦。
她动作轻了些,刚要放下手机,陡然亮了下。
方泽凡:希望未来某一年的除夕,我们能一起过。
这一晚司娇睡得很好,她做了一个美梦,大概不记得,只记得模糊碎片,她和方泽凡依偎在自己小窝里,得到了家人的真诚祝愿。
上次祝你金榜题名,成真了。
这次,愿你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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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早上,司娇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天还未亮,一看手机才五点钟,屋外噼里啪啦一声接一声。
她睡不着,索性爬起来跟着堂姐去拜年。
以前收压岁钱收得理所当然,这一上了大学,司娇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收了。
跑了一圈,终于安定坐下来吃了一碗饺子,头有些痛,准备回房间再睡一觉。
就听到屋外有吵架声,大过年吵架。
司娇皱眉,觉得不简单,回房间的步子折了回来,往屋外走。
堂哥正红着眼睛吼:“除了小曼,我谁都不想娶!”
“你想娶,人家还不愿意嫁给你呢!”伯母指着他,气得胸膛起伏。
伯父低下头,脸上的沟壑不知何时深了些,他肩膀抑制不住地抖了抖:“儿啊,不是爸妈逼你,她爸妈不愿意,你何苦上赶着往上撞呢。”
堂哥嘴唇颤抖,所有的愤怒堵在喉咙里,变成了一些成年人难言的委屈,他没说话,转身走了。
伯母又想骂些什么,伯父拦住她:“他不傻,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当事人走了,看热闹的人散去。
司娇瞥到人群的堂姐,走了过去。
堂姐叹着气,一筹莫展:“我第一次见你哥发这么大脾气,你哥啊,最好面子,在外面多苦多累都不讲,每次回来都穿得干干净净的。”
司娇不知道怎么安慰比她大的人,只在旁边站着没说话。
堂姐和堂哥不是一个父母,但是年纪差不多,又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弟胜是亲姐弟。
她又接着说:“你哥女朋友父母来见咱大伯了,不满意他的家庭状况,虽然说得客气,但是瞧不起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咱伯母心疼你哥,不想让他受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