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谣(34)
大家笑得更为猖狂。
司娇也没忍住轻笑了下,拿橡皮将画的圈一点一点擦掉。
随着下课铃的响起,压抑的教室失去了控制的枷锁,像调到最大音量的收音机,各种嘈杂袭来。
让司娇意外的是方泽凡没有来她这里讨嫌,反而脚步加快地离开。
直到晚上一直回的时候,空气中透出莫名的尴尬。
两人心照不宣没开口。
司娇瞧了眼路灯旁飞舞的飞蛾。
唇角勾起来,杏眸流转着水波:“续个赌?”
方泽凡诧异,脚步停了下,又快步跟上,迎着她的眸子看出淡淡笑意。
“什么?”
“这次期中考试谁排名靠下,谁就当牛做马一个星期。”
方泽凡眸子突然亮了起来,泛起涟漪,嘴角也挂上有意思的笑容,假装思考。
“一个月。”
司娇定睛看了他会儿,又迈开步子,答应干脆:“行。”
一招未平一招又起。
司娇以前对方泽凡这种打赌的形式嗤之以鼻,但没想到会有一天自己会主动参与。
距离期中考试也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
两人又进入了,你追我赶的备战状态。
城门着火殃及池鱼,徐可然又再次被司娇抛弃了。
平常打水上厕所都喊不动司娇。
但是看到方泽凡抱着个错题本去办公室,司娇跑得比谁都快。
两人进办公室的频率都让老师难以吃消。
更甚,晚上顺路回去,方泽凡问了司娇一道化学题,司娇抬头,一脸迷茫回着,我不知道啊。
第二天化学老师就表扬了司娇那题做得漂亮。
方泽凡盯着她的后背恨得牙痒痒。
徐可然都忍不住问:“让方泽凡当牛做马这么快乐。”
司娇抿着嘴晃着脑袋:“这种快乐你不懂。”
“不是很想懂。”徐可然挑眉。
两个星期眨眼而过,来到了期中考试这天。
进入十一月,空气中染了寒意,裹挟着来往的人群。天空飘着零星小雨,静悄悄落在地上,消匿在土里。
司娇踩过还未形成的小水汪,进了考场。
考场按月考成绩分布的,所以遇到王一舟的那一刻,她是不意外的。
王一舟在她前面。
王一舟许久没见她,从雨中来的她,仿佛眸子也被水淋了湿漉漉的,他眼角微扬,抬起手:“好久不见。”
司娇拿着笔袋,也扬起嘴角,走过来:“好久不见。”
坐在座位上,司娇才抬头打量他,王一舟个头虽高,但是皮肤白皙,让她都自惭形秽。他身子单薄,校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见他转过身,司娇瞥到他眼睑下淡淡的青色。
司娇笑着:“加油,希望高三能在一个班见到你。”
王一舟被她纯粹笑容晃了眼睛,片刻稳住心神,才接话:“那这次你不要超常发挥哦。”
司娇:“我尽量。”
教室另一侧补觉的方泽凡睁眼看到两人交谈甚欢的场景,下意识抻了抻鼻尖,眉梢也锁在一起,他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那边走去。
正在押题的两个人被方泽凡打断,他立在司娇的桌子一侧,上半身却懒懒地撑在她的桌子上。
惺忪的睡眼还含着水光,睫毛长长翘起,眼尾却耸拉着。
“司娇,有没有多余的笔。”
笔?
司娇蹙眉看去,便对上方泽凡挑衅的眸子。
她没说话从笔袋了翻出了备用笔。
接过来,方泽凡有些夸张:“这么大方。”
司娇丢给他个嫌弃的眼神:“胜之不武的事情我不干。”
方泽凡嘴抿着,装作赞许地点头,虽而将视线落在王一舟身上,猛然嘴角勾起:“王一舟?好巧啊?”
司娇嗤然:巧个屁。
王一舟笑容浅了几分:“下次一起打球。”
听到打球方泽凡没接话,拿起笔在他桌子上敲了几下。
“考试加油啊。”
没由头的祝福,王一舟只能收下:“你也是。”
方泽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好兄弟间的表达,蓦地回了座位,又过了一遍司娇给的那本作文素材。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到第二天天依旧阴沉沉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司娇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进了老爸的专车。
冬天天寒,司爸有时候会去送司娇上学,反正不到五分钟的路,送完回来还能补个觉。
今天考试,取消了早自习,司爸正好去上班顺路送司娇去学校。
刚掉头,司爸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头发蓬松凌乱,身上披着司娇如出一辙的校服。
司娇嘴里刚塞了一个小笼蒸包,司爸脚踩了剎车,将车窗摇了下去。
颇热情地喊:“泽凡,来叔叔送你。”
方泽凡揉了揉不清醒的眼睛,道了句谢,毫不客气地开了后车门,就看到司娇脸颊鼓鼓的,眼睑上扬,眼底一片锋利,手指紧紧攥着袋子,似乎在说“你他妈能不能有点眼力价”。
方泽凡愣了下,又对上司爸和蔼的眼眸,眼波微微泛起,“还真没有”。
“去里面。”
司爸:“吃饭了没,还有一杯多出的八宝粥,娇娇递给泽凡。”
方泽凡露出洁白的上牙,标准的乖巧模样:“正巧没吃,谢谢叔叔。”
“没吃啊。”司爸从后视镜望着他,“那吃点包子,反正娇娇吃不掉。”
方泽凡毫不见外地掰开司娇的手指,在她幽怨注视下,捏了个包子塞进嘴里,对司娇撇撇嘴找打似地笑了笑。
司娇见他不安分,狠狠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