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奴(118)
很早的时候,祝允就看得出来,只是那时林治岁还只敢暗中窥伺,今日也不知是有什么必胜的把握,竟是能让他付诸了行动。
祝允再不敢停留,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来得及和沈从白他们对上,人便仓皇按照原路返了回去。
“主上出事了。”看着祝允瞬间失了血色的脸颊,沈从白也反应过来,他懊悔地扫视了一眼地上的众人,暂时放弃了和这些喽啰算账的打算,“左清清,快走。”
左清清不是个傻的,早在这伙人将他团团围住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会否是林治岁欺骗了他?只是,毕竟也算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他不愿意把人往坏里想。
可再看看现下沈从白和祝允的反应,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左清清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来了。”
二人正要转身离开,却不知那地上早已挣扎着动弹不得的几个男人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窝蜂地拥了上来,将沈从白和左清清的双脚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即便那些人一张嘴都是满口的鲜血四溢,可依旧不肯松手:“你们不许……不能走。”
——
祝允这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斗,甚至不久前刚换上的新鞋都因此磨开了线。即便如此,他的步速也未有丝毫减慢。
如果,主人真的出了事,那他拼了这条命也要将林治岁给碎尸万段。
祝允并不知此时的自己眼底猩红,看上去比起兽性大发的林治岁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只知道,等自己赶到时,溪边的一块巨石上,男人正压在贺长情的身上。
林治岁口中污言秽语不断,伴着令人作呕的奸笑之声,那一双手更是像赶也赶不走的苍蝇,从贺长情的脸上开始一寸寸地往下游离着。
好在,两个人都衣衫未褪,似乎还远不到当日圣上和沈慈的那种程度。
“林治岁!”祝允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恨到理智全无,恨到双手双脚全都不听使唤。
他只飞快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林治岁的后背就捅了进去。这一刀也不知到底捅到了哪里,但是深入骨髓,林治岁当场便断了气。
片刻之前还生龙活虎,欲行不轨之事的男人,此时却好像屠夫案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可祝允却好像并未发现林治岁的死亡,只依旧用那把满是血污的匕首,一下下地捅着对方。
直到贺长情在身后唤了他的名字,祝允才找回了出走的理智。他咣当一声将匕首扔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人半扶在怀里:“主人,你怎么样?”
他这是个废话。因为都不用贺长情去答,光是用眼睛都看得见,贺长情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见状,祝允不禁急出了两眼泪花:“主人,他对你下药了是吗?”
贺长情的小脸泛着潋滟的潮红之色,呼出的每一个气息都是那么地灼热滚烫,她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孔:“阿允……”
中了那种催情的媚药,便是铁板一块都会顷刻软成一滩烂泥,是以,贺长情并不知道她这一声呼唤,在男人的心中会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祝允迫不得已弓起了腰身。他不能,至少不能当着主人的面被发现……不然他以后还有何颜面再跟在贺长情的身边。
“你怎么离我那么远……”没想到,贺长情对此却很是不满。她一把掐住了祝允的下巴,使得他的双眸只能望向自己,再也无法胡乱移开。
那药已经开始起效了,便见贺长情的衣衫凌乱,雪白的锁骨也露出了一些。祝允注意到,就在贺长情的耳垂那里,有破皮见红的痕迹。
祝允并不记得,近日主人有受伤,还伤在了那里。想来一定是林治岁欲要用强,主人又誓死反抗,那人气不过才在两相撕扯中留下的。
这个挨千刀的恶人,凭什么敢对主人动粗,甚至还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那丑陋瘆人的伤痕。就是杀林治岁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祝允眼底一暗,浓烈的情绪开始翻滚,甚至顺着他的四肢百骸胡乱地游窜起来。
许是受那不受控的情绪蛊惑,祝允竟然不自觉地贴到了贺长情的身前。他眼睫微微颤了颤,轻轻地含上了那小巧玲珑的耳垂,而后又贪婪地吮吸了几口。
真不知道中药的,到底是谁……祝允心中暗暗嘲讽了自己几句。
恰是此时,沈从白和左清清寻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似乎很是急切,“主上”那两个字从未间断过。
“带我走,别让他们……看到。”贺长情为数不多的清醒全放在了这里。即便她并未与人发生任何,可是现下这幅放浪不堪的样子,她光是想想就已是羞愤至极。
“好。”慌乱别开视线的祝允来不及收敛自己卑劣的心思,只将人打横抱起。不过这一抱,他才发现,主人身上的温度热得烧人,而那身躯更比从前娇软不知多少倍。
他只是这样隔着衣衫将人抱了起来,她便克制不住地贴了上来,毫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胸膛,像只饿极了就变得极度黏人的小猫。
祝允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艰难,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瀑布之后,被他找到一处山洞。
这山洞坐落在高处,可将低矮地势上的一切一览无余。祝允看到,沈从白和左清清二人查验了林治岁的尸体,随后又分成了两路,继续在那附近搜寻起来。
一时片刻,他们应该找不到这样隐蔽的地方来。而且即便左清清想不到,沈从白在看到林治岁的尸身后,应该可以想到是他做的吧。主人和他在一起,不知能否让沈从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