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凶(44)
刑烈给她拿了瓶啤酒,自己也开了一瓶,坐过来抓着根肉串啃,拿着遥控器把那邢佳佳的下饭剧换成了球赛。
“你干啥!我还看呢!”邢佳佳不满的嚷嚷。
“那玩意儿有啥好看的,哭哭啼啼的心烦。”
邢佳佳哼了声,报复道:“这烧烤,是在星儿学校门口买的吧。”
刑烈扭头瞅她一眼,像是在问这是张啥嘴?
邢佳佳得意,校门口的大肉肠用料扎实,味道又好,她吃一口就尝出了这是哪家的。
邢佳佳鼻孔朝天:“星儿没跟你吃饭吧?”
“诶呦,好惨啊,还得打包回来自个儿孤零零的吃。”
她语气夸张,也气人。
刑烈横眉竖目的瞥她,“你不是人?”
邢佳佳一噎,“你得感谢我,也就是我不计前嫌,还能陪着你撸个串儿了。”
“……我谢谢你。”
邢佳佳咬一口鸡翅,做作的抖了抖肩,“咦~~~还怪酸的~~~~”
“……”刑烈深吸口气。
张朝过来时,就见自己媳妇儿正蹲在大门口慢吞吞的啃鸡翅,这可怜样儿……
他滴了两声喇叭,探出脑袋笑问:“咋了这是?”
邢佳佳站起来,朝车走过来,“还能咋的,给狗撵了呗。”
“诶,先等会儿,我跟哥说点事儿。”张朝熄了火儿,推开车门下来。
邢佳佳不喊刑烈哥,张朝跟她结婚后,倒是喊得比亲哥还亲。
他伸手推大门,纹丝不动,扭头看自己媳妇儿,“今儿给人气得不轻?”
邢佳佳瞪着圆眼睛自证清白:“不是我,别讹人!”
张朝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抬手啪啪的敲门,“哥,是我!开下门!”
就是邢佳佳不在这儿,张朝今儿也得跑这趟儿。
“图书馆那事儿有信儿了,”张朝说,“就是不太好搞,今晚吃饭的时候听说,投资商那边儿人家有工程队,上面的意思,是想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那要是他们掺一脚,那刑烈不就凉了?”邢佳佳说。
刑烈瞪她一眼,“会不会好好说话儿,啥就凉了?”
邢佳佳哼了声,闭上了嘴。
“这工程不小,他们就能全包了?”刑烈说,“再有,咱们这儿跟别的地儿可不一样,一到十一二月,那土冻得梆硬,可没法儿动工,这要到来年四月多。那位任期一到就得走,这要是再有个跟人意见不合的,底下人随便磨磨洋工,这功绩可就别想往他脑袋上添。”
“你是想分点儿羹?”张朝问,“要这样儿的话,那到时候麻烦事可不少。”
工程队乱,乱在哪儿?
各种建材给使个绊儿的,那可算是完了。
别说倾家荡产的赔人家,严重点儿,怕是还得进去。
所以,刑烈干工程这几年,很少跟别的工头干一个项目,就是怕这事儿。而且,他身边儿来来去去的也就那几个,年轻点儿的小后生,根本不敢给使劲儿。
“麻烦事儿也总比兜里不进钱好。”刑烈张着手臂伸了个懒腰,“这么块儿肥肉,我压根儿也没想能一口吞掉,就是外边儿不进工程队,也得上咱们本地的,都一样。”
就这么屁大点地儿,工程项目也就这么多,他盯着,别人也在盯着。
“这事儿反正你抓点紧,要真干成了,到时候给你分钱。”刑烈说。
“说着外道话,”张超摆摆手,“行了,我俩也得回了。”
刑烈给俩人送出门,车灯晃了晃调头开走,他双手插兜进去了。
邢佳佳揪着安全带问:“真不能全须全尾的拿下这工程?”
“听饭桌上那人的口气,外边儿的工程队来,那是十有八九板上钉钉了的,至于咱们能不能进去掺和一脚,还得看耳边风吹得咋样儿。”张超说。
邢佳佳有点郁闷的趴在车窗,“赚钱真难。”
她说着,长叹口气,“我还吃了刑烈一大半的烧烤。”
chapter25
十月中旬,梁星星在班里开了场班会。
“今天占用课间活动时间,开个简单的班会,咱们班评选一下助学金,三个名额。”梁星星说。
底下的反应各不相同,有家庭条件明显好的,竖着耳朵当摆设,望着楼下的篮球场。有家庭条件还行的,一听没他们啥事儿,顿时散了心。倒是梁星星去家访过的几个同学,都紧张的埋着头。
这个年纪的学生,随着自我意识的发展,自尊心也跟见风长似的。
按照老师们在办公室里讨论,该是班任老师直接定下助学金人选,到班里上课时捎带脚的提一嘴这名额给了谁就行。
但梁星星不想这样。
她理解这个年纪的自尊心,也明白那些小心翼翼想要藏起来的窘迫,但是她不想他们正在养成的心性,被自尊挤压,被自卑裹挟。
这种自我,不该被外界的声音侵扰,而是一种从心、向上的探索与争取,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
领助学金没什么丢人的,那只是暂时性的需要帮助。
他们会成长,会长大,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成为别的小孩儿的大树,身体挡风雨,枝丫遮烈日。
“咱们班呢,分到了两个一等,一个三等,投票的范围,就在这次递交了助学金申请的几位同学之间,好吧?”
全班五十位同学,梁星星手里只有十二张申请书。
还是那句话,少年人面子大过天,助学金这种把自己的家庭贫困暴露给全班同学的东西,也有人拉不下脸来。
底下议论声四起,个个儿都探头探脑的张望,想从对方脸上,看看是谁交了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