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凶(7)
“没事吧?”赵明明问。
梁星星摇摇头。
张明明:“怎么回事?动手了吗?”
“没,”梁星星在桌角抽了张纸,擦着额前的汗,“就是……青春期心理自我意识开始发展了。”
“你还真别说,青春期的小孩儿特难管,以前……”
晚饭铃响前,梁星星的手机先响了。
她看了眼那串最近眼熟的手机号,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接起。
王川:“星星,我们在二环路桥这边吃饭呢,离你学校也不愿,你过来呗,正好有两个朋友也在,我介绍你们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
梁星星深呼吸,压下燥意,语气平常的说:“晚上还有课,你们吃好。”
“有什么课啊,都军训呢,上什么课?过来呗,我朋友都想见见你。”
梁星星:“我有点事,先挂了。”
说完,手机从耳边挪开,刚要将这通电话掐断,就听那边一道粗声——
“诶,烈哥你坐那儿干嘛,来这儿啊!”
梁星星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觉轻颤了下,动作怔了两秒,没听见那人低沉寡淡的声音。
chapter4
木原镇的路修了近一半,原本挖开的深沟重新铺设的排水管,沥青铺路。
“明儿再挖西街那边儿吧,去吃饭,饿死了!”
前面的铺路车发动机轰隆隆的响,周朗蹲在路边儿朝里面的人喊。
刑烈没理他,把最后一小块儿铺完,才熄了火从车上跳下来。
周朗立马嗖的站起,扯着嗓子喊远处卖力气的几个,“收工了!去吃饭!”
一群人顿时扔了家伙,像是远古的猴儿似的吆喝着跑来,闹闹腾腾的,一条街上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吃什么去?”
“烧烤呗。”
“天天吃烧烤,腻不腻啊,换一家。”
木原镇不算大,吃饭的地儿也不多,这段时间在镇上修路,东家西家的早就吃遍了。
“二环路桥那边新开了家大骨头火锅店,听说还挺好吃的,去那儿呗。”黑蛋儿说,扭头又问刑烈,“烈哥,行不?”
刑烈捏了捏酸胀的肌肉,说:“去开车。”
距离不远,外面停了一溜儿的车,瞧着生意很红火。
干了一天体力活儿,一群人闻到肉味儿恨不得窜上天去。
“快快快!饿死了!”
“那你还喘气儿?”
“别吵吵了!赶紧找座儿!”
刑烈给王芝女士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去吃饭了。
王女士在电话那边骂,挣两个钱全霍霍了。
刑烈笑着挂了电话,跟在一群饿死鬼投胎的后面,路过一辆黑色车时,脚步一顿,往那车牌扫了眼,粗眉很轻的动了下。
店面很大,里面摆着七八张大桌,亮亮堂堂的。
刑烈眼皮一划拉,就看见了那熟面孔。
“给你那对象打个电话喊人过来呗,兄弟们都看看。”
“就是,这都半拉月了吧,没见你带出来一回,是不是吹牛的啊。”
“我吹什么牛?”王川不屑道,说着,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刑烈看了两秒,鬼使神差的一屁股坐在那桌前面的空座儿了。
忙音似乎有点久。
他寡淡的耷拉着眼皮,心想,也就那样儿。
但是电话接通的一瞬,他心口咚的一声。
操了。
关他屁事儿啊!
刑烈屁股一挪,刚要动,耳朵先听出了电话那边声儿。
语气凉的像是天井里刚吊起来的水,拒绝得毫不留情。
刑烈觉得自己有点贱,竟然找到了那么点儿……舒服。
“诶,烈哥你坐那儿干嘛,来这儿啊!”周朗喊。
刑烈猛然扭头,横眉竖目的瞪他。
周朗:?
“抽啥风呢这是。”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嘀咕一句,呼啦啦的从挨着空调的桌子挪了过来。
“那女人跟我玩儿欲擒故纵呢,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身子都他妈被男人玩儿坏了,连孩子都生不了,还跟老子拿乔。”
王川被梁星星当着几个朋友的面儿挂断电话,下不来台,言语顿时变得鄙夷轻慢。
“这是把你当老实人了。”桌上有人调侃道。
王川冷哼一声,端起酒一口闷了。
“生什么气啊,换一个不就行了。”有人劝。
王川用筷子尖儿夹了点小葱拌豆腐,朝桌上的几人挤眉弄眼的笑,“那女人嫩得就跟着豆腐似的,成他妈带劲儿了。”
“你弄过?”
“就他妈是没弄过才心痒痒!”王川把筷子上的豆腐送进嘴里咂摸道。
喝了酒的男人,聊天儿荤素不忌,没几句话就荤得不能听了。
服务员儿点完单就走了,黑蛋儿去拎了一打啤酒过来。一群人都没个讲究,喝酒不用杯子,一人分一瓶,对瓶儿吹。
桌上几个不知道抖什么笑话儿呢,嘻嘻哈哈的吵死了。
刑烈垂着眼,黑沉沉的眼底一片凉意,片刻,竟是笑了。
“靠!”坐在他旁边的黑蛋儿一扭头,顿时放开酒瓶搓了搓手臂,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烈哥,你这笑得像是想削我脑袋。”
刑烈撩起眼皮瞥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旁边玩儿手机的周朗,听见这话抬了抬眼,余光往后一瞥,看见了后面那桌的装逼男。
那几个人正说话:
“晚上洗脚城去。”
“行啊。”
“上回那妹子,那手真软……”
周朗眉梢一挑,又看向刑烈。
刑烈被他盯着,瞥来一眼,“有病?”
周朗抓着酒瓶,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骂你自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