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尘絮(69)
可他又不想让夏栩觉得自己是个度量很小的男朋友。
......
门外。
许雾白背靠护栏,语调懒散道:“江絮到底哪里好?”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夏栩问。
“当然不是。”许雾白慢悠悠地开口:“我要说的是关于爬山的事情。”
在爬山这点上,许雾白和夏栩一样,两人都不喜欢一身黏糊糊却不能及时变得清爽的感觉。
夏栩揶揄道:“怎么?你打算把这山夷为平地?”
许雾白作沉思状,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倒是可以考虑。”
“不过呢,有更简单的办法。”许雾白一脸“我有路子”的表情看着夏栩。
要早十分前,许雾白和她这么说,她肯定会很高兴。
但现在嘛……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去爬山。
“我就不用了,我要参加。”夏栩斩钉截铁地说完,转身就要回教室。
许雾白拖着长音“喔”了一声,等夏栩进了教室后,才漫不经心地说出一句:“这样啊,那我也参加。”
“登高”活动定在周五,据说是校长看黄历选定的好日子。
但在周三晚上,夏栩接到一通电话,来自她的干妈,也就是许雾白的母亲—胡雪。
“喂,干妈,好久不见啦。”
“我们夏夏最近过得怎么样?”
“很好,干妈你呢?”
停顿两秒,胡雪开口:“干妈这边出了点情况,有事想拜托你,和雾白有关。”
胡雪几乎不会像现在这样拜托别人做什么,作为事业型女强人,她在各方面都很要强。
能让胡雪这样说,估计事态有些棘手,夏栩不禁严肃起来:“许雾白怎么了?”
“哎。”胡雪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啊,膝盖上学期撞到,加上小时候跳舞造成的旧疾,最近变得有些严重。国内这边的医院基本都说只能切除,我给他联系了国外这方面的权威专家,那边医生说有一种新的疗法,可以解决疼痛和功能障碍,但他不肯去,还说这周五要去参加学校的爬山活动。”
胡雪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干妈怎么和他说他都不听,还不让我和任何人说,你们小时候就玩的好,雾白听你的,你帮干妈劝劝他,干妈真的没辙了。”
只是撞到,旧疾就复发?那得撞的多严重。
上个学期也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而且都这样了还要去爬山?
许雾白哪根筋搭错了。
“好,干妈,我去劝劝他。”
挂断电话后,夏栩立刻给许雾白打去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
“哟。”
夏栩没空跟他寒暄,“为什么不去手术?”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
“都知道了?”许雾白慵懒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可他的语气却像在说着一件很普通的小事。
“上学期受伤为什么不说?”
“你说呢?”许雾白斜靠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开腔,语调懒散:“你都忙着恋爱,哪有时间管我?”
尘絮
“手术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夏栩没心思和他开玩笑。
“医生说,”许雾白垂眸,低头看着茶几某处,原本懒散的语调里添了些漠然,“这个手术有可能会让我以后再也没法走路。”
“但你不做这个手术,以后肯定没法走路吧。”夏栩肯定道。
“是啊,”许雾白懒懒道:“那你会陪我去吗。”
许雾白看着很独立的样子,但只有夏栩知道,他以前看病住院都要有人陪着才肯去,而夏栩就是那个陪着他看病的人,因此许雾白没少被夏栩调侃“巨婴”。
这次也不例外。
“时间。”
“时间啊,”许雾白缓缓抬起双眸,视线定在不远处两人的合照上,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好像是高考结束后一天吧。”
“知道了,到时候你就不去,我也会把你抓上飞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许雾白拨弄着沙发上的靠垫。
“挂了。”
“等等。”许雾白在电话这头喊住夏栩,“这件事,可以替我保密吗?”
“我看起来像是会散播八卦的人吗?”电话那头的夏栩满脸黑线。
“我的意思,是连江絮...也别说。”许雾白微微抓紧靠垫,试探道。
让我自私这最后一次。
夏栩爽快道:“知道了。”
临近高考,她也没打算和江絮说这件事让他分心。
等高考结束再说吧,夏栩想。
可比高考先到来的,是周五的“登高”活动。
学生们在教室集合,教室里,夏栩在清点她的登山必备物品。
夏栩仔细核对:“防蚊手环,无比滴、云南白药、清凉贴、折迭手杖......”
温寅背靠椅子,双手抱臂往夏栩桌上看了眼,略带无语道:“你连氧气瓶都带了?”
“差生文具多嘛。”夏栩没朝温寅看去,只是认真清点着。
可这瓶氧气的使用者,最后却是另有其人。
上山前,江絮伸手就要接过夏栩的书包,夏栩提醒道:“很重喔。”
江絮心想着能有多重,接过后,脸上有了一丝丝裂痕,“你往里面放石墩了?”
“都是必需品!”夏栩绕道江絮背后,轻推着他朝山上走去,“让我们朝着山顶,进发!!!”
快接近半山腰时,大家的体力消耗得有些厉害,便坐在凉亭里休息一会儿。
再次出发时,袁千野幸灾乐祸地对着江絮道:“别人都是轻装上阵,只有你负重前行啊。”
江絮没说话,只是用余光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