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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青梅解战袍(144)

作者:贺万川 阅读记录

“读了这许多书, 却连唐越都救不出来,可见读书没有用处。”

“唐侍卫犯的是恶逆之罪,处在十恶不赦之列,岂能轻易救得?”

“十恶不赦,不也是你们读书人编出来的?可见读书不仅无用,还有数不清的害处。”

“这是什么道理?”

“天经地义的道理。”

徐子京蓦地抬头,想要再说,已被祝逢春扣了手。祝逢春望席影道:“你说我救不得唐越,换做是你,你又如何救她?”

“还能怎么救,杀了狱卒,带她藏到山里,逍遥自在一辈子。”

“那不叫逍遥自在,杀了狱卒,你们只会被官府悬赏捉拿,不去自首,便只能躲躲藏藏一辈子。”

“躲躲藏藏,也强似被指指点点。”

“可无论哪个,都不及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祝逢春呷一口酒,轻声道,“如若不然,你和你姐姐也不会来淮东女营。”

席影一时语塞,半晌,道:“可直到今天,唐越都住在死牢,说不定哪天便要处斩。”

“不会的,我既要救她,便一定救得下她。”

“那要怎么救?”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总之,读书之人,能保全唐越的声名性命;不读书之人,只能带唐越做逃犯。”

“可唐越之罪,原本便是读书人捏造。”

“捏造不捏造,眼下都有这样一项罪名,天下人也认这项罪名。只有把书读通,看清他们的把戏,才能救得唐越。”

祝逢春晃了晃酒碗,看了眼手边檄文,近千楷字,合在一起,镂金错彩一般,又望向不远处的虎头亮银枪,凛凛一杆,立在架上,仿佛能当百万之t师。

便对席影道:“这般解释,你可愿意读书识字?”

席影垂了头,一根一根数着手指头。祝逢春轻轻一笑,道:“罢了,你若着实不愿,我也不能强求,便留在女营做你的都头。”

“将军懂我。”

“本待提你们姐妹做将军,谁知你是个不知上进的,而今只能等席风回来,她应当有读书之心。”

“席风必然有,便是没有,她也会尽力去学。”

“因而她是都头,你只是副都头。”

祝逢春抿一口酒,道:“你买那些东西,都发下去了么?”

“发下去了,兵士们高高兴兴地接了,还问你几时做得这等大事。”

“几时?今天晚上便是。”

祝逢春冷冷一笑,又瞥罗松一眼,罗松当即说了众将军的情况。如她所料,应声的几个将军,都待罗松极好,愿意听从她的号令;只发了血誓的将军,有人情愿听她号令,有人面上尊她,话语却带着冷淡。

这几个人,刚巧是林老将军帐中那几人。

“东风,可要借那人之手除去他们?”

“不必,我初来乍到,众将不服亦是常事,只要肯听从号令,我不会动他们分毫。”祝逢春从袖里取出军令状,递到徐子京面前,道,“这几样东西,还请徐将军代为保管。”

徐子京打开看了一眼,惊道:“你如何逼他们写了这些?”

“全赖林老将军支持。”

祝逢春抓一粒果子,同他们说了一阵闲话。又过一阵,苏融提着食盒回来,揭开盖子,祝逢春见除去羊腿烧鹅,他还买了五样时蔬十只胡饼,便撕下一只鹅腿,望苏融道:“怎么买了这许多?”

“你在营中有这许多故交,我如何敢克扣餐食。”苏融看她沾了一手的油,把抄好的檄文移到旁边,道,“早知你这样吃法,我便该让店家切做小块。”

“不要小块,没有整只吃着痛快。”

苏融抿唇一笑,坐到她身边,一样一样取出餐食,又从袖里摸出一把剔骨尖刀,将那羊腿切做一寸见方的小块。徐子京看他切羊腿,也摸了把刀切那烧鹅。不多时,祝逢春吃完鹅腿,见两样肉食被切得七七八八,乜这二人一眼,道:“我才说想吃整只。”

“整只吃着痛快,污了衣裳便不痛快。”

苏融递去一张帕子,又去旁边倒一碗茶水,祝逢春白他一眼,也就着茶水净了手。罗松道:“东风,你选我做夫婿,我没有这许多规矩,莫说你只是想吃整腿,便是想吃整羊我都陪你。”

“她的衣服须不是你洗。”

“我洗便我洗。”

“你会么?”

罗松当即噤了声,等祝逢春转过身,又道:“东风,我虽不会洗衣,却能给你买新的。”

“说得好像东风缺那两个买衣服的钱。”

苏融坐回原位,将一把筷子分与众人,等餐食用毕,他又将碗碟收回食盒,望罗松徐子京道:“我去送食盒,这些骨头便给你们收拾。”

“收拾便收拾,哪个用你说?”

苏融笑了笑,亲了下祝逢春脸颊,罗松瞪大双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苏融便已退到一丈之外。

“东风,你便这般偏宠于他么?”

“这算什么偏宠,你昨日不也亲了?”

看他没了声响,祝逢春摸过酒碗,慢慢饮了一阵。苏融亲这一下,同罗松那下全然不同。罗松亲时,她只当伙伴玩闹;苏融亲时,她竟有些隐隐的期待。

一如苏融靠上她的脖颈,说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种感觉,是对苏融的眷侣之情么?

她饮完酒水,罗松徐子京也收拾完桌案,将骨头果核都装进灰斗,在帐外寻了一处空地掩埋。

不多时,马信芳在帐外求见,祝逢春将她迎入帐中,只听她道:“和你想的一样,涿州守城兵士少了一多半,说是太子萧重的军令。”

“他倒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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