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弘瑞濂溪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从小就在王权斗争里九死一生，小心翼翼的活着已经很难，根本不敢信任任何人。靳澄是弘瑞濂溪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那我带你走好不好？”靳澄是真心的希望弘瑞濂溪能自愿跟他走，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希望很渺茫。

弘瑞濂溪果然拒绝了，“和你走也只会连累你，还是算了。”

“是吗…那真是遗憾…”

弘瑞濂溪趴在一块石头上，银色鱼尾拍打着水面，眉心轻皱，像是有什么心事。他微微抬起头，望着夜空中那一弯新月出神。

“弘瑞濂溪。”靳澄忽然喊了他一声。

“嗯？”弘瑞濂溪转过头，却被靳澄丢过来的白色粉末毫无预兆的迷了双眼。

“什么东西？”

靳澄没回答，但弘瑞濂溪很快就知道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缩小，直至化为鲛人原型。身体僵硬的不能动弹，躺在石头上就像个活灵活现的摆件。

是融合了鲛人骨灰的化形粉，是外族专门用来对付在水中游刃有余的鲛人的。

靳澄一只手就能把弘瑞濂溪拿起来，唇边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明明是小孩子单纯的语气，却听得弘瑞濂溪一阵透头皮发麻。

“你看，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朋友。”

靳澄第二天一早离开了狐族秘境，返回淑王府后第一时间把弘瑞濂溪交给了蓝叔赫。

“做的好。”蓝叔赫一个赞赏的眼神就能让靳澄开心好几天，根本不需要什么实质的奖励。

“把他关到秘牢，小叔需要二十七颗鲛人泪，交给你了。”

靳澄把弘瑞濂溪关到了秘牢最底层的水牢，化形粉药效过了，弘瑞濂溪也逐渐苏醒。醒来后发现自己的鱼尾浸泡在水里，身体却被特殊锁链固定在十字架上。

一偏头就看到了正在一旁小桌子上捣鼓什么的靳澄，“骗子！”

“对不起。”靳澄毫无诚意的道了声歉，“咱们商量一下，你给我二十七颗鲛人泪，我就放你走，送你回狐族秘境。如果你有需要…我看看能不能说服小叔帮你夺回王位。”

有些鲛人一辈子才能产出一颗鲛人泪，蓝叔赫之所以一定要抓弘瑞濂溪来，就是这个原因。只有鲛人王族才能产出更多的鲛人泪。

靳澄也知道鲛人泪不是那么容易得到，鲛人很少会产出真正的眼泪，他们的泪腺里偶尔会产出之前储存海水，但不是泪水。

如果可以和平解决这二十七颗鲛人泪，弘瑞濂溪也能免去皮肉之苦。毕竟这是靳澄第一次帮蓝叔赫对秘牢中的囚犯用刑，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精心挑选的刑具。

“二十七颗？”弘瑞濂溪对这个数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什么不是二十五颗，不是二十八颗，而是二十六颗？”

尾巴扫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这水一看就是才换过，清澈干净，仔细闻的话还有些淡淡的花香。

为什么是二十七颗，蓝叔赫没说过为什么是这么个确切的数字。

“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

二十六颗鲛人泪能活死人肉白骨，二十七颗鲛人泪却能杀人于无形，一颗之差，用处天差地别。

“我没有。”蓝叔赫是要杀什么人，还是让对方挫骨扬灰的死法，在此间无法复活，连转世投胎也很困难。

“你没有？”靳澄才不信弘瑞濂溪的话，蓝叔赫说了有就一定有。

“你乖点，我不想对你用刑。”靳澄从桌子上拿起一把细长的小刀，放在掌心颠了颠。

“真的没有。鲛人泪不是想有就有的，就算你逼我我也无能为力。”

“那怎么样才会有？”

“情绪大起大落时，或许会有。”

“哦？”

靳澄忽然把手里的小刀丢了过去，弘瑞濂溪反应极快，偏头躲过，只是人被绑在木架上，活动范围有限，还是划破了脸颊。

“你想杀我？”

“怎么会，我就是看看这样你会不会情绪大起大落。”

靳澄走到弘瑞濂溪身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心口，“这么淡定？”

弘瑞濂溪的心跳一如往常的平静，“这把刀就算插到我心口，你也不会得到鲛人泪，傻子。”

“你敢骂我？”靳澄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我是太傻了。鲛人泪鲛人泪，前提是要流眼泪。这么说来，还是得有些极度悲伤或者极度痛苦的事才行…”

钉在墙上的小刀被靳澄挥手召回，刀背划过弘瑞濂溪胸口，一寸寸向下，问道，“告诉我，皮肉更痛，还是鳞片更痛？”

弘瑞濂溪嗤笑一声，“要用刑了？随便，割哪里都一样。”

“是吗？”

靳澄指尖夹着小刀停留在弘瑞濂溪下腹部，那里有一片特别大的鳞片。

“这么大，割掉了应该会很痛吧？”

靳澄另一只手随意掀开了鳞片，没想到却引起弘瑞濂溪极大的抗拒，甚至甩起尾巴抽了靳澄一下。

“别动！”

掀开鳞片的一刻靳澄也傻眼了，他定定的盯着那处看了看，而后红着脸松开了手。

“见鬼了…原来鲛人也长这个…还…挺大的…”

“废话！”弘瑞濂溪瞪了靳澄一眼。

“哼…”靳澄前一秒还因为不小心看到了弘瑞濂溪的ys部位而不好意思，下一秒却毫无预兆的把手中的刀划向对方的尾巴。

一片不算大的银色鳞片随着手起刀落而飞了起来落入水中，破碎的鳞片根部位置流出汩汩鲜血，把清水也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