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费扬张大眼睛解释：“不能，浪费你的，气质，要表现得完美。”

“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而且是我的生活助理，他怎么能举起这么大的板子？”贺元韬不知为什么他想对这个和裴漾有几分像的人发脾气，气他像裴漾，气他不是裴漾。

费扬被贺元韬的脾气吓得，一瞬间僵直在原地，尴尬得不知道作何反应。

“韬哥，我没问题，我能举。”

费扬只好低头走到摄像机后准备拍照，但因为任磊的手一直在抖，光线达不到费扬的要求，他一直让任磊调整角度，让他坚持一下。

贺元韬有些不耐烦，表情也不想配合，一直皱眉。

“不要皱眉，要舒展，眼神要坚定。”

他一直忍着怒气，看在沈长宁和方涛的面子上他还是顺利地完成了拍摄任务。

方涛夸赞：“果然，这才是我想要的样子。费扬，你完成得很好。”

“谢谢。”

贺元韬安慰任磊：“辛苦了，今天。”

任磊晃晃手臂：“韬哥，我没事，我能帮到你就好。”

“元韬，你来看看满不满意。”

贺元韬不友好的眼神让费扬害怕，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扶着任磊的肩膀：“我带任磊去休息一下，四个小时了，天都黑了。”

费扬意识到贺元韬在这针对自己，他鞠躬：“对不起。”

贺元韬撞开费扬，和任磊离开，方涛喊住他：“元韬，和费扬一起吃个饭吧。”

“今天我想先送任磊回去，方老板，他一个小孩儿晚上回去不方便。”

“好，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贺元韬回头，看着背影瘦削的费扬，眼神复杂。

“今天韬哥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任磊说：“韬哥喜欢吃什么？我听你的。”

“我以前爱吃全叔家的馄饨，七块钱。”贺元韬算算他也有一年没去过了。

“韬哥，那我陪你去吃。”

全叔家的面馆，仿佛是裴漾和自己的一个秘密基地，见证了他们从暧昧期到恋爱再到复合的感情立场，它只能是自己和裴漾的回忆，他不想任何人打扰这份恬静。

“算了，我们去吃点好的。”

任磊点头，跟在贺元韬身后，他望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也不去啊？好可惜，本来想犒劳你的。”方涛送费扬到楼下。

“谢谢您，这都是我该做的。”“钱款我都会定时打给你，你放心。”“好。”

方涛摘下费扬的口罩，他脸上密密麻麻的伤疤，已然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他惋惜，这样的人居然要受到如此偏待。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他长得很清尘脱俗，有股冷淡的气质。今天一见到你，觉得一见如故。”

“嗯。”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临晚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

“明天长宁来接我，我今晚订了酒店，会在琅城住。”

方涛：“注意安全。”

费扬步行离开，他零散的记忆驱使他来到了一家面馆。

‘全叔面馆。’

“里面请，有位子，您看您需要什么。”

这个老大叔也很熟悉。

“泡，泡，泡面，加鸡蛋。”

“哎哟，你也爱这么吃？”全叔说：“我以前认识一个小孩儿，也和你一样。”

“哦。”

贺元韬和任磊吃完饭，护送任磊上车回家，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鬼使神差地来到全叔的面馆。

他发现，满脸疤痕的费扬在吃泡面，他靠近，费扬吃得入神，没注意到贺元韬靠近。

贺元韬发现，费扬的碗里有一枚浑圆的水煮蛋。

虽然吃面加水煮蛋很常见，但是这个人给贺元韬的感觉太像裴漾，所以他不由得提高警惕。

出道

贺元韬最后还是没有走到费扬面前，他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分享与裴漾的一点一滴，裴漾只能是他的，裴漾只是他的独一无二。

费扬敏锐地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头注意到贺元韬正要离开，他内心涌出莫名其妙的情感，他想要留住贺元韬，想要和他说话。

“等等。”

费扬把口罩戴起来，才开口说：“对，对，对不起。”

贺元韬不是很想理他，但是他却忍不住想要看和裴漾相似的那双眼睛。

“下午我的语气也不好，不该对一位专业素养严谨的摄影师如此不耐烦，吓到你了吧。”贺元韬温柔的语气让费扬想哭。

在他出车祸昏迷一年的时间里他的脑海里都是一个高个子男生的身影，但是影响朦胧，也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是贺元韬给了熟悉感。

“不要紧，我有的时候就是很严苛。”

“哪有自己说自己严苛的，你好傻。”贺元韬说：“而且，你不结巴了。”

“这是车祸的后遗症，”费扬挠挠头：“我和陌生人说话紧张，加上受到惊吓就会结巴。”

“怎么会车祸？”“我不记得了。”

贺元韬看着那张遍布疤痕的脸，触目惊心，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孩子突然毁容，还能再度有勇气出现在人群前，光是这份魄力就是常人难做到的。

“希望我们以后会多多合作。”

“好。”

“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吗？”

“明天长宁会来接我。”

“你住哪儿？”

“我有酒店，离这里不远。”

贺元韬说：“我送送你，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费扬看着眼前这个男生，眉宇间自带一股野性，像一头盘踞林间的猛虎，自带丛林之王的威严，让人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