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左翊觉得自己说得够离谱了，刘家珂或许会难以接受，他就故意停了下来。可是刘家珂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只得继续说下去。

“说完了？”半小时后，刘家珂见左翊没有继续说了，问道。

“嗯。”左翊点点头。

刘家珂一脸平静，脸上没有任何多余复杂的表情，这倒是让左翊有些惊讶。当时刘书予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没有像刘家珂这么淡定。

“所以你判断，那个叫悦悦的人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注射针剂或者接受蜘蛛改造，才能继续活下去，是么？”刘家珂终于开口了。

左翊点点头，说道：“抽屉里还有一只针管，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注射，就能看得到这些残酷的真相了。”

刘家珂说道：“我没有不相信。”

“那……”

“可是这和我哥的死有什么关系？”刘家珂反问道：“这个世界怎么样关我哥什么事？为什么他非要选择死亡？”

左翊回答道：“事实上刘书予，也被注射了那管针剂，看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大概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了，所以才选择自杀的吧？”

“谁知道呢？”刘家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看向季卿临：“超能力，带我回去吧。”

季卿临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绰号，但是眼下刘家珂这个模样，实在是没有和他斗嘴的欲望。

可是，真的就这样吗？

这起案件就到此为止吗？

“喂？你真不打算注射吗？”左翊问道：“这是能让你活命的东西，末日指不定几天后就要来了，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去死吗？”

刘家珂说道：“不然呢？”

“……”左翊被刘家珂问倒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放弃这管针剂意味着什么吗？果然是没有看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才这样无所畏惧的吧。

“其实，我不认为我哥是对这个世界绝望而自杀的。”刘家珂说道：“从始至终让他绝望的，就只有你而已。”

什么都不去改变，什么都不去挑战，什么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自己崇拜的人居然是这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才是绝望的根源吧。

“当然，还有周至衡，或许我哥怎么也想不到，两个他最崇拜的人，会同时做出一样愚蠢的决定。”刘家珂说道。

时隔多年，刘家珂终于弄清楚了刘书予自杀的真相，可是他不仅没能释怀，反而心中更增添了一份沉重。

刘书予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开下那一枪呢？

明明知道可以好好活下去，明明知道没有未来的情况下。

他在开下那一枪之前，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他一定会选择，对这个世界最好的选择吧，即使不得不选择牺牲自己。

“走吧。”刘家珂没有留恋，正准备抬腿离开房间时，被艰难爬来的左翊抓住了迈出的右腿。

“不是说好了么？如果你没有选择那管针剂，我就送你一样东西。”左翊说得有些艰难。

“不用了，马上就末日了，我还要那种东西干什么？”刘家珂问道，忽然觉察到自己小腿部位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才发现左翊手持着一根微小的针剂，已经将里面的药剂完全推到自己身体里了。

可是……并不是刚刚放在盒子里的那一剂。

那一剂还好好在那里。

也不可能是刚刚左翊提到的抽屉里的那一剂，他没有时间去取，所以这是……

可恶，你到底有多少这种玩意？

刘家珂狠狠将左翊踢开：“我说过我不需要！”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刘家珂冲上前，抓住左翊的领口质问道，可是左翊却没有丝毫反应。

“说话啊！”刘家珂暴躁的近乎是吼了出来。

“他死了。”季卿临走上前解释道。

“死……死了？”刘家珂匆忙起身，恐惧占据着自己的脑海。

“放心吧，不是你踢的，就你那一脚，对他几乎造成不了什么伤害的。”季卿临说道。

刘家珂问道：“那为什么？”

季卿临指了指地上的碎掉的针管。

这是……刚刚扎在自己小腿上的那一根，因为刚刚踢得太用力了，针管被弹了出去。

“这里面是什么？你知道吗？”刘家珂问道。

“不知道。”季卿临摇摇头：“但是通过左翊已经死亡这点可以推断，这里面是液化的契约能力。”

“契……契约能力？”刘家珂疑惑了：“液化的？”

季卿临说道：“看来这个左翊还真是知道维斯特拉和艾莉瑞拉不少秘密呢，居然拥有了能够将契约能力液化的实力，但是明明这么强大，为什么刚刚一点也没有发挥出来呢？”

刘家珂问道：“什么和什么？维斯特拉就是鬼母吗？那艾莉瑞拉又是谁？”

季卿临叹了口气：“简单的说就是，左翊将他的契约能力通过注射的方式交给了你，所以他死掉了。”

什么？

刘家珂的瞳孔长得巨大，手指也微微颤抖，听到季卿临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只是觉得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事情还有太多的不了解。

“是他自己选择死的，你不需要愧疚什么。”季卿临说道。

刘家珂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愧疚，他才应该愧疚吧。”

季卿临说道：“先回去吧，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那个墙角小侦探。”

刘家珂：“墙角小侦探？”什么奇怪的称呼？怎么觉得有种狗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