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最后再见你一面。”

“是啊，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来了吧？”

“嗯。”

“可是为什么是今天呢？”

“错过了今天，就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什么意思？”

“齐锋竣，你不是很好奇，我的契约能力到底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契约能力是预知结果，当我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我可以很清楚的预知到这件事情的结果。所以，我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顺畅，包括你现在，坐在这，也是我早就预知到的。”

“我说为什么短短几年，你就能抓到我，没想到你的契约能力竟然这么强大。”

“所以，我今晚就必须要做一件事情，而且必须今晚做，否则我就会失败。”

“什么事？”

“你不用知道，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家店的女老板，是黑团的人，对吧？你......为什么想要保护她？”

“没想到你竟然查到了她，你真是太可怕了。”

“回答我。”

“因为我想要保护她，我喜欢她。”

“这句话从一个老大嘴里说出来我是真不信。”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想让她跟我一起受苦，等你有喜欢的人后，你就会明白了。有的人遇到了，你就会不断折磨自己，然后让她幸福。”

“......我想我确实遇到了吧。给你，看看吧。”

“什么东西——照片？你......居然？”

“嗯，我喜欢许言蹊。”

“他知道？”

“不知道，我和他一起入的警安团，签订盟誓契约的时候，其他事我对他没有丝毫隐瞒，唯有这件事我开不了口。”

“为什么？”

“因为我预见到了答案，他会拒绝我，他虽然尊敬我，但是他并不爱我，至少不像我爱他一样爱我。”

“......看起来这个能力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很心痛的。一个天天在你身边的人，你好爱好爱他，但是你开不了口，因为你预见到了他会拒绝你。我也好想享受普通人一样的表白，心跳的加速，即使被对方拒绝，那也是幸福的泥点。可是我却在没有开口前就知道了答案......”

“那你能看到他什么时候会喜欢上你吗？”

“不能，我只能看我做什么事情，这件事情会产生的结果。事实上我尝试了很多事情，所有事情的结果都是——他不会爱我，只是会尊敬我，把我当很厉害的学长罢了。”

“......那你也挺可怜的，不能和普通人一样，享受最基本的感情。”

“是啊，天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他还是不会爱上我，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几次看他午睡的时候，都想偷偷亲下去，可是我的能力告诉我，这样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所以，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没什么，因为这些话，我找不到第二个人说了，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

“齐锋竣，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去死，才能保护那个一辈子不可能爱你的女人，你会愿意么？即使你死了后，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爱上你。”

“我——我......我现在做的，不就是这样的事情么？”

“......”

“我呆在这，死缓3年，和马上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

“而且，你不是有预见能力么？在你来找我之前，你应该已经预见到了这个答案了吧？”

“是啊。”

“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然后告诉你我的故事，毕竟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份感情了。”

“刘书予，你怎么回事？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升职级升到头脑懵了？”

“没有，照片给你，留着吧。以后许言蹊来找你，也不要和他说我今天晚上来找过你，更不要和他说这些话。”

“你要做什么？喂！你特么给我说清楚！”

“好好保重，我知道你买通了一个护卫团的人，让他给了你自杀的毒-药，但是至少我希望，你不要死。”

“.......你连这都查到了么？”

“带着我的秘密，好好活到死刑来临的那一刻吧，谢谢你。”

“你回来，不要走，把话说清楚！”

齐锋竣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此刻他终于明白当时刘书予对他说那番话的含义了。他选择了死，也确实真正的死了，而且说不定是自杀。

可是，到底为什么，才会让刘书予绝望到要用自杀才能拯救许言蹊呢？他在这个决定的背后，到底预见了什么样的世界？

齐锋竣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照片点了点头。

“行，我答应你，臭小子......”

那一刻，他似乎有点体会到了刘书予的孤独：那是一个什么都能知道，什么都无法得到，什么都无法背叛，却又什么都想拯救的人。他把永远的温柔给了许言蹊，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份温柔承载的力度和热枕，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份温柔的终点，指向何方。

他到底为什么选择死亡？

一个这么强大的人，是坚不可摧的，没人能杀死他。

除了心中的温柔化成一把钢刃，将自我割裂毁灭。

可是，为什么呢？

这个答案，在地牢里的齐锋竣是永远无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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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蹊出来后，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黄彬旭的未接来电，觉得或许对方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便很快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