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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好风流!(114)

作者: 锦袍仙 阅读记录

乐季暴怒,上前猛踹,起手咔嚓卸了他的下巴。

萧彦并不动怒,冷静道:“你所知不少,是那个安排你来大魏的人告诉你的?”

哥亥只是用眼神嘲弄:你想知道的话,拿什么条件交换?

此时顾行远到了,在门口探头探脑。他第一次来到牢房,虽然不是关自己的,也不免有些战栗。

乐季示意他走远点。顾行远却想改改自己在王府众人眼中的懦弱形象,反而贴墙挪了进来。

还未站定,就见萧彦忽然目露寒光,顺手拔了乐季腰间佩刀,自下而上一挑——

血溅在对面墙壁。

哥亥本只剩一条腿,现在也被生生斩断。下巴被卸,他叫不出声响,在地上痛苦蠕动。

断腿恰滚到顾行远脚边,他猝不及防,尖叫半声,又赶忙收住。

不用吩咐,乐季及时接了刀,递上手帕。

萧彦这才回头,歉意对顾行远道:“仓促让你过来,辛苦。”

顾行远见他上一刻斩了人腿,此时却若无其事,边彬彬有礼地与自己说话、边慢条斯理地擦手上血渍,顿觉汗毛直竖:“不辛苦、不辛苦。”

萧彦颔首:“先给他止血,这条断肢你可再带回去研究。”

顾行远明白,这是要他根据哥亥骨殖延展恢复的特性、研制治愈谢承泽的方法,于是不敢多言,默默上前处理。

萧彦再不多看哥亥,留下侍卫,转身离去。

直至走过内院月门,乐季才忍不住问:“这犬戎虽是狡诈可恶,可若多留他些时日,笼络问出那个幕后主谋岂不更有利?他若即刻死了,岂不可惜?”

寒风吹过,萧彦面沉如水:“此人若仅仅劫绑、刺杀本王,本王确可先留他活命,甚至收他为用;可他害了府中侍卫性命,”萧彦咬牙:“——还伤了承泽。”

“他必须死!你或许觉得要成大业、便不该感情用事,可本王偏想任性一回。哥亥天青即便是把好刀,本王宁愿折断也不会沾手——得不得天下,岂在一柄刀?”萧彦目视前方,夕阳正落照高墙苍树。

乐季跟在他斜后侧,清楚看见他深远且自负的目光、上挑的眼角,以及微颤的细密睫毛——

——谢承泽何其有幸,被这样的人所爱?

冷不防萧彦停步,看向他:“正好,本王也有话问你。”

——别人处理完,也该轮到他了。他早知道谢承泽返回首阳瘫倒在床、却隐瞒不报;当日谢府所见,若萧彦再晚几日赶去,谢承泽性命堪忧。乐季深知:外人看来,恭王萧彦荒唐冲动、不可预测;甚至作为亲信,有时也看不透他——可事关谢承泽,他决不会轻纵。

乐季已有准备,退后一步,半跪行礼,听候发落。

头顶飘来淡淡一句:“你可想去北军中任职?本王安排。”

乐季怀疑听错,惊愕抬头,愣愣看着萧彦:“您,不罚我?”

——前世,乐季护卫自己,一路伤痕累累。乱刀刺进他胸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擒,脸跌在土里,直至最后一息也未闭眼。

想起那画面,萧彦垂目轻叹:“确实该罚,只不过,且先寄下吧。”

——为何不对我严苛一点?为何冷峻之下、却眼角怜悯?叫我继续幻想那可能是一丝情意。乐季心中叹息。

乐季第一次,眼也不眨地凝视这张俊美面容,一句“我不想走”卡在喉间——那双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在寒冷清光中微带水光、似若含情,可他已经知道,那其中没有一分光华是为自己而闪烁。

他最终重新低头,看着地面石板上萧彦倒影,将从前入府时的誓言再念一遍:“我乐季,终生效忠于您,至死方休。”

相拥

萧彦并未安排谢承泽住在自己房中,而是在王府南角单独给他辟了个小院。自抢了谢承泽回府那日,他就再未去过。

谢承泽虽不算自负,却也年少气盛;从驰骋战场的将领,一朝沦落,连起身都要靠人服侍——他不需要陪伴,需要的是尊严。

由是萧彦一直不去。

但此刻,萧彦独自站在路中吸了口冷风,忽然开始猛烈地想念他的体温。

一路直奔南院,进了院门,枣核闷声跑来,尾巴狂摇。萧彦应付它时,听见两个小孩在谢承泽房里说话,不由慢下脚步。

“大哥哥,为什么王爷哥哥带你住进他家,又把你晾一边?他很忙吗?”——曲珍脆生生的声音。

谢承泽道:“嗯,他很忙。”

多吉说:“不对,是你不想见他,他才不来的。”

没等谢承泽回答,曲珍抢着说:“大哥哥想见他!只是不肯承认!”

谢承泽叹气:“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这幅模样。”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你现在和以前一样英俊好看!”

谢承泽似是苦笑了一声。

多吉追问:“他说会和你成亲,那怎么还不摆喜酒呢?在我们草原,成亲都是要请族里所有人吃肉喝酒的。”

谢承泽沉默片刻,只重复道:“他最近很忙。”

萧彦不再停留,放重脚步走向房门。说话声停了,两个小孩跑出来迎接,很是乖巧:“给王爷哥哥请安。”

萧彦故意绷着脸,伸手在两个小脑袋上揉揉按按,示意自己看穿他们的小把戏——两个孩子耳力奇佳,肯定早就听到他走近,故意对谢承泽那么发问,好叫他听见。

两个小孩咯咯笑着跑出院去。

屋内只是沉默。

转过屏风,萧彦先看向帘幔帐席:“这颜色太过清淡,该换了大红才是——十日之后是吉日,你我成婚之礼便放在那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