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风流!(125)
“哎——”萧彦将谢承泽轮椅往后拖拖:“此乃家事,王妃不过就事论事,母亲不如听听阿晴所言。”
福宁见状,多了几分底气,哼哼道:“倒也不能说喜欢……目前还不知他是何来历,总归……不是个坏人罢了。”
三人瞪眼看她。
福宁鼓足勇气:“那么请哥哥替我,去卫士中寻一个名叫刘甲的。”
“啊?”萧彦哑然:“皇城典卫加上禁卫,没听过谁叫这么随意的名字。”
“还有,”福宁忙补充道:“若是今明两日去寻,可见他手指虎口处有被咬破的牙印子!”
萧彦狐疑地审视她:“这你也知道?”
福宁心一慌,跑了。
萧彦安抚一番良妃,方与谢承泽一道出来,慢慢往回走。
谢承泽忽沉吟道:“今早我见刘希恕,他手上倒是有个破口。”
萧彦却首先歉意道:“方才令你委屈——你从前驰骋疆场,如今却囿于宫闱内室。”
谢承泽微笑,回手准确覆上萧彦推车的手:“不是白给,说过是要讨还的——殿下别是想赖账吧。”
萧彦才不推诿,反握住他的手,俯身贴到人耳边轻笑:“我何时赖过你的?——若等不及,现在回去就歇下,好不好?”
热气冲到耳膜,谢承泽脑子嗡嗡直响,几乎要脱口而出:“——好!”——他忙往前坐了坐,脱离那暧昧氛围:“别闹,先弄清眼下事要紧。”
萧彦余光瞥见左右无人,方正色低声道:“那白牛本是冲着你去的。”
“殿下也看出来了。”谢承泽点头:“不错,那时白牛眼中虽有血色,倒不至疯癫,观它路径与眼神,确实是直冲我而来——”他自嘲笑笑:“不想如今我已坐于轮椅,却仍有人花费心机想取我性命。”
林文举仍候在营帐中。萧彦不避他,接着与谢承泽说:“前次江上遭袭,看似是对我刺杀,实则围我而引你去援——目标在你。可见幕后主使之人那时便清楚你我关系,对你行事风格也颇为了解:能力若此,不可小觑。有关此事,谢大帅那边可查到眉目?”
谢承泽摇头:“叔父虽治军有方,可于这些细微处却力有不逮。”
萧彦低头看谢承泽膝盖,语气不禁微露森冷:“这我倒有预料,但凡他能安排细致,你的腿也不至于因路途劳顿颠簸而伤势恶化。谢宅内拜高踩低的风气他本应有察觉,却只顾将你送回,连个照拂你的人也不曾配,实实误你!”
林文举本想进言,但见萧彦眼中寒光乍现,不由噤声。
萧彦觉察,随即恢复如常,问:“风荷要说什么?”
林文举明白地分析道:“从前屡次风波,都在边境,而殿下专注于首阳城中事,不愿分出过多精力而干扰大业;而今日之事,说明这幕后主使的手已然伸进皇城之中,再不可耽误容忍。依属下看,”他顿了顿,谨慎道:“不如先从内部查起。”
萧彦听懂他的意思,沉吟片刻,终于吩咐:“给亦先生去信,召他前来首阳。”
林文举应承,往外走时,听萧彦似乎随意问道:“听闻今日你与翰林院的人相谈甚欢,不知有否收获?”
林文举一反平日伶牙俐齿,迟钝嗫嚅:“属下愚钝粗鄙,难望翰林才子们项背,因此并未多做攀谈。”
萧彦“哦”了一句,也不多问,看他慢慢去了。
谢承泽看他背影,若有所思:“林先生虽怀奇才,但始终囿于过去阴影难以释怀。殿下所图之业,仍需继续物色辅佐人才。”
帐外正纷纷收拾行装准备回城,响动嘈杂。
谢承泽之前从未对萧彦所图储位之事有过只言片语。萧彦愣了愣,仍如方才一般调笑:“娶进门来果然不一样,如今你终是肯与为夫一条心。”
说的轻松,但谢承泽领会他声线中透出的感慨,随之笑道:“我何时不曾与殿下一条心?如今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敛去笑意,正色道:“承泽明白权位之争残酷,但想求殿下一件事。”
不等他往下说,萧彦便道:“今日都累了,且暂歇吧,待会预备回府。”——语气体贴,却不容反驳。
谢承泽便缄口,乖乖任由他弯身将自己抱上软榻。
乐孟进来通知出发时,便觉气氛不大对:两人一个靠在榻上翻看兵书,一个远远坐在矮几后面喝茶写字——都不看对方。
乐孟装聋作哑,出来便习惯地抓住俩孩子盘问:“你们大哥和殿下说什么了?怎么闹矛盾的?”
两个小孩绷着脸瞪他,嘴巴都抿成一条线,示意不会告诉他。
乐孟不以为然,伸手拧拧多吉的腮帮。多吉任由他拧,严肃道:“大哥哥的事,我们以后一丁点都不会再告诉别人!”
乐孟好奇:“连这些小事也不告诉?我昨儿白给你们买糕吃了?”
多吉不为所动:“那以后不吃你的糕了——大哥哥相信我们不是奸细,我们以后都要严守他的秘密。我们还小,不懂哪些事对大人们来说是大是小,所以干脆都不告诉。”
乐孟闻言不由松手,看着孩子郑重的小脸,如对待大人一般拍拍他矮小肩膀:“成,小兄弟够义气——不过你们不用连我也防着啊,你们大哥哥不是我们殿下媳妇么,咱们是一家子,你说对不?”
多吉有些犹豫,曲珍却已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行!大哥哥喜欢王爷哥哥有那么——多,”她极力张开短小双臂示意,表情夸张。
“可是王爷哥哥喜欢大哥哥只有这么多。”她收拢手臂,双手比了大概一臂之长:“所以,说不定哪天他们俩就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