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柔弱炮灰靠美貌蛊惑反派(357)

容归尘闻言，脸都白了，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容太傅故作不知，只淡道：“昙贵妃无权无势，再多的宠爱都是水中月影，性命始终掌握在陛下手中。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如今陛下不再庇她，君要她死，她就不得不死。”

“半月前榷州，寿阳等多个地区受到严重雪灾冻雨，庄稼一夜之间全部坏死，悉数烂在地里。”

“粮仓米面受潮，大多生霉发烂。这件事六日前就呈到了陛下面前，陛下却置之不理，反而带着一众大臣在此节骨眼举行冬猎。”

“几乎是冬猎活动开始举办时，榷州就知晓了此事，这时又有谣言传出，说是昙贵妃贪野味与兽皮，蛊得皇帝不顾榷州百姓，一心讨好美人，被红尘美色迷了眼，无心处理政事……”

说到这里，容太傅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皇帝奢靡昏聩，百姓怨声载道，这种积怨其实很多年前就有了，如今已经濒临爆发。”

“但昨夜昙贵妃被赐死，同时，皇帝便下令派太子去往榷州，同户部李大人调配粮食，共济雪灾冻雨。”

“正巧，榷州隽都相邻，同样也收到了雪灾的打击，隽都此地本就穷苦潦倒，更是拿不出粮食，同样需要粮食救济。”

“隽都县令走投无路，上报并快马加鞭送来仙酿，本意是讨好皇帝，但这一杯酒，却是个要昙贵妃性命的信号。”

容归尘长睫颤动，心中已经知晓父亲的话中暗语。

陛下这是……在为太子殿下铺路啊。

妖妃已死，而统领御林军的程将军是皇后裴氏的亲家，世代交好，若是御林军捉拿回了九皇子，便又是一番能落到太子头上的赞美。

太子此行，定能俘获一众民心。

这是裴皇后的安排，也是皇帝的安排。

这是既定的，无法改变的。

言至此，容太傅眉眼染上了几分惆怅，开解道：“怀瑾，九殿下是可怜人，但他生在皇家，享了半辈子荣华富贵，受了无尽的宠爱，这些都是需要代价的。”

“如今，正是他偿还的时候。”

容归尘浑身发寒。

偿还？

以命偿还吗？

他心脏发紧，万般念头涌上心间，忽地站起身，对仆人道：“去取月凌过来。”

月凌是当年路将军送容归尘的一张华弓，是去年冬猎容归尘拿下前三，送给他的礼物。

有皇子在，容归尘一向藏拙，傲气却又使的他不甘籍籍无名，所以年年将成绩压在前三。

容太傅知晓自家幼子射艺一绝，但此刻拿弓做什么？！

“你这是……”

容归尘接过仆人抱来的弓，指尖抚上韧硬的弓弦，眸色暗了暗，道：“拿下魁首。”

*

微弱的光从洞口落了进来，楼闻雪被闹腾又不安分的少年折腾了一晚上，两人都没睡。

直到午夜蓝的天际微微染白，楼闻雪才允许少年休憩片刻。

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阮清姝回到营地，可楼闻雪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安置少年。

他踽踽独行多年以，从未想过自己在大梁有可安身立命之处。他不在意钱，不在意房地，视一切如粪土，从未想过自己有如此迫切地需要钱和房的时候。

楼闻雪多年寄人篱下，是被大燕抛弃的皇子，而他怀里是曾经整个大梁最受宠的皇子，如今也被安上罪名，陷入窘境。

两个被抛弃的皇子躲在冰冷的山洞里，靠着彼此的暖意，撑过了这个寒冷刺骨的雪夜。

青年俊美无俦的面容被外界天光微微染亮，好似镀了一层柔光的冷玉，泛起了令人舒心的润泽，银色眸底，缱绻涌动。

他的小殿下是全大梁最矜贵娇气的人儿，孱弱又可人怜，应当住在最华丽奢侈的房屋内，吃着山珍海味……

而非在这个山洞里受寒，吃着容归尘昨日给的糕点。

楼闻雪银色的眼眸微眯了眯，有些恼，还有些不悦。

阮清姝见青年一直盯着自己，温吞咀嚼的动作顿了顿，他伸出细白指尖，掰了一大块儿糕点，塞到了青年嘴里。

“就这一块儿了，我只分你一点点，因为我也饿了。”

少年细细蹙着眉，将油纸上的那一小块糕点丢进了嘴里，嘀嘀咕咕地小声抱怨道，：“方才问你吃不吃，你说你不饿，我吃你又盯着我瞧……馋的人心烦！”

说完，站起身，活动了两下。

他问：“我们要去哪儿呢？”

楼闻雪思忖许久道：“皇城有一家和颜酒楼，去那儿。”

这倒非他的产业，而是越西太子杨怫的，是暗中放在大梁皇城的一处秘点，但在他们接头的那日，杨怫已经将那座酒楼的所有权交给了他。

楼闻雪还未去过，如今想要安置少年，最好的去处便是和颜酒楼。

楼闻雪：“但这段时日小殿下不便抛头露面，只能委屈小殿下待在酒楼中。”

阮清姝闻言，乖乖点头。

如今以自己的处境，的确不便，但少年心系昙贵妃的安危，可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却什么都做不了。

少年咬着唇瓣，皓白细齿咬得唇肉出血，他兀自喃喃道：“娘亲定然是受人诬陷，说不定现在已经洗清嫌疑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自己都意识到这话有多么可笑，皱了皱眉，小声道：“洗不清也没关系，清者自清，以后远离皇城，我与娘亲去江南水乡过逍遥日子。”

少年越说声音越哽咽，最后几个字已经隐隐转为了啜泣，软声无助，“我，我记挂她……”

阮清姝心中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强烈到令他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