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衍说：“会。”

江焕继续轻拍着他：“睡吧。”

程知衍睡醒时在床上，不知道江焕什么时候把他抱进来的，江焕还在睡，温热的手臂搭在他身上。

程知衍一动，江焕就跟着醒了，睡眼惺忪地把程知衍拉回来，埋在他颈间：“困。”

程知衍躺累了想起来：“你睡你的。”

江焕抓着他不放，其实没什么力气，但程知衍挣扎不开：“你陪我睡。”

过了一晚，江焕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忘了，他和程知衍在家里虚度光阴，彼此浪费着周末最后的假期。

周一早上，两人早起，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盖了个章，江焕拿着有两人合照的红本出来，把程知衍塞进副驾驶里亲。

车子停下光天化日之下，江焕按着程知衍的后脑勺把亲吻变得缠绵悱恻，就算知道车里贴的是防偷窥膜，程知衍还是觉得恼，他舌尖被江焕勾着，在明晃晃的青天白日下逐渐丧失自我。

不远处响起了喇叭声，程知衍回过神推了一把江焕，江焕悻悻然松了手，替程知衍整理衣服的时候抱怨着：“真不是时候。”

程知衍衬衫都被他抓皱了。

江焕把程知衍送到公司才走，把另一本红本郑重其事地交到程知衍手上：“收好啊，晚上检查。”

两本一样的东西，拿到手后江焕来来回回地看，程知衍以为他还要带走：“你想怎么检查？”

明知道程知衍没这个意思，江焕还是耍流氓：“脱光了检查。”

程知衍：“......”

中午休息的时候，程知衍在新闻里看到了罗清的脸，和梁雅娴不同，她习惯操控，江万升大概是无所谓、嫌吵，这么多年一直顺着她的意思，对江焕不闻不问。

那天通话时程知衍离得近，听见了两人的谈话，罗清给了安排，江焕没说答不答应，程知衍后来也没问。

程知衍晚上下班回来的早，厨房里江焕还在忙，听见动静探出脑袋调侃了一句：“大忙人怎么舍得回来？”

程知衍走过去，从背后抱着江焕，有点赖：“你这样阿姨要失业了。”

“想得美，”江焕转过身亲了亲他，也挺敷衍，“没空天天哄你。”

程知衍笑了下，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冰箱上贴的东西。

“......”程知衍一言难尽地问：“那是什么？”

那本结婚证被江焕用塑料袋包起来，贴着胶带纸粘在冰箱侧面，江焕切个菜颠个锅累了转个头都能看见。

江焕说：“我的结婚证啊，好看吧。”

程知衍：“......”

“你应该没打算一直挂在那吧？”程知衍干巴巴地问。

“当然不会，”江焕没听出程知衍话里的嫌弃，一本正经道，“万一丢了麻烦，等下吃完饭我就收回去，挂在房间里。”

程知衍：“......”

程知衍回房里换了件舒服的衣服，又出来陪着江焕，好几个月没见了，有些习惯还是没变，程知衍知道江焕喜欢他在身边，他也乐意陪着。

江焕做了程知衍最喜欢吃的虾，看着他剥了一顿饭的虾壳，他也吃了几个，这些东西程知衍不在的时候他也吃，总觉得味道不太一样。

“阿衍，”

“什么？”

江焕看着他：“你瘦了很多，多吃点。”

程知衍忽然从江焕短短的几个字里明白了他真正想说的话，江焕原谅程知衍了，原谅了他的不告而别，和没有联系的四个月，因为程知衍迟早会补回去的。

程知衍每天晚上都在补。

程知衍在江焕身边嗜睡，大概是因为熟悉的气息和温热的体温，他总是睡得很好。夜里江焕起来没多久，程知衍也醒了，他裹着衣服，梦游似的走到披着月光的江焕身边。

江焕捏了捏他的脖子：“回去睡。”

程知衍赖在他腿上，因为困，声音有点软：“你不在我睡不着。”

人在缺少睡眠的时候情绪都不会好，江焕像是习惯了，还笑了下，揉着程知衍的动作都轻了几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撒娇。”

程知衍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实话实说。

就在江焕以为程知衍已经睡着的时候，听见他问：“你睡不着吗？”

这其实是明知故问了，江焕还是回答：“嗯。”

程知衍闭着眼睛，贴着江焕的皮肤呼吸，慢慢地说：“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翻身，我不会被你吵醒。”

寻常人睡不着觉，多翻几次身，睡意总会来的，江焕似乎是不会这个，从一开始就是，睡不着就不睡，他连床都不沾，夜晚的时间在他这里并不完全属于睡眠。

程知衍这么一说，他好像才反应过来：“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不要走，你就待在我身边。”程知衍不想问江焕的决定，这次只是因为还不到时间，或许江焕自己也还在想，所以不用着急。

江焕后来还是和程知衍回了房间，从背后抱着程知衍睡的，程知衍像贴着一块温暖的火炉，他睡得很熟。

江焕夜里睡不着的毛病，没什么改善，只是听了程知衍的话，睡不着也不走了，他就贴着程知衍，有时候玩玩他的身体和脸。

又过了两天，程知衍夜里醒来想上厕所，睡眼惺忪地睁眼，看见江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在看什么猎物，想着从哪个角度下嘴比较好吃。

程知衍：“......”

被子里稀稀疏疏的折腾出动静，程知衍伸手挡住了江焕的眼睛：“你干什么？”

他声音有点哑，都是这几天被江焕折腾的，一方面确实因为四个月的分开的愧疚，另一方面也是想哄着江焕，想让他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