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衍睡相一直很好，他喜欢平躺着，不乱滚动的姿势，大概是因为头疼，又或者江焕的靠近太烦了，他侧过身背着江焕，不肯再说了。

“程知衍？”江焕有时候觉得程知衍真幼稚，说不过他就不说，还偏偏装高冷。

“程知衍！”不说话江焕就不能怎么他了吗？

有时候冲动可以办成很多事情，虽然江焕常常在冲动后懊悔，觉得冲动晚了，又或者下次还敢，反正江焕又冲动了，因为姿势很合适。

江焕从被子里摸索过去，扣住了程知衍的腰，把他带了回来，搂在怀里，两人似乎是亲密无间。

“......”程知衍脑神经打了个结，突然短路，想骂江焕，一时间却找不到词语。

江焕嘴比他还快：“你不是冷吗，我热，就这样睡吧，别讲话了，我困。”

于是程知衍没能说出口：“......”

算了。

秋天似乎从这一天开始降温，大风刮了一夜，H市很久没有再暖过。

程知衍是个很自律的人，其中包括不需要闹钟也可以按时起床，可被刺眼的光线强制开机，人生真是少有的几回。

程知衍睁开眼，被子里的手动了动，发出点窸窣的响动，连自己在哪里都没想过，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醒了还不起？”突然听见江焕的声音，程知衍拿着被子又把自己盖起来。这次倒是没瞒着江焕：“头疼。”

所以两个人住在一起的好处显而易见，江焕早上遛过狗，回来喂了猫，上来在落地窗前晒约等于没有的太阳，眼睛盯着程知衍的方向看，想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醒。

“昨天也是？”江焕忽然问他。

程知衍反应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回答：“嗯。”

好好好，挺诚实，江焕被气得差不多了，他就不明白，当年看程知衍不爽的时候生气的是他，现在看程知衍非常顺眼了，生气的为什么还是他。

江焕把程知衍从被窝里捞出来，气饱了还是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会吃辣吗？让阿姨给你煮点辣的吃，发汗。”

倒不是因为不会吃辣才不吃，程知衍这么多年把自己过的没滋没味的，就没想品尝人生百味。

江焕妥协了：“难受的话别熬着，找那个死混血给你看看。”

“不难受。”程知衍面不改色地扯谎。

江焕懒得拆穿他：“那就起来吃饭，我饿了。”

程知衍睁眼看他：“你和我一起吃？”

江焕身为合同乙方态度很不友好：“你有什么意见？”

程知衍意外的沉默了：“......”

程知衍起床回房间洗漱，随便挑了件衣服穿好，下楼看见江焕坐在餐桌旁等他，总觉得不习惯。

他很少在这种时候看到江焕，连他每天几点出门都不知道。

程知衍坐到江焕对面，给陈康回了条消息，阿姨端了早餐上来，程知衍趁热吃了，其实挺配合“医嘱”的。

江焕顶着一张想要把程知衍活埋的脸，问他：“要让阿姨给你泡感冒药喝吗？”

程知衍淡淡道：“不用。”

其实只是因为吃着早饭所以回的比较敷衍而已，在江焕听来就不一样了，阴阳怪气道：“还是吃止痛药好点吧？”

程知衍手一抖，不明白似的看着他。

江焕别过脸，因为不能和程知衍生气，更气了：“你当我没说，行吧。”

程知衍点头，吃完早餐，管自己出门上班去了。

江焕：“......”

第 38 章

江焕没什么心思上班, 一早上都在唉声叹气，助理两次送文件进来，又被原封不动地拿出去, 斗胆问：“大佬, 咋啦？”

助理年纪比江焕还大点，奈何能力没跟上, 工作好几年也没特别大的成就, 只见江焕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没事。”

支着下巴只剩叹气：“你走吧。”

助理：“......”

思来想去，江焕还是给陈康打了电话, 辗转要到了徐枭的联系方式, 陈康其实不大想给，这就像他昨天和江焕通话时有所保留一样, 江焕的身份毕竟尴尬，而程知衍, 实际上真不是个好讲话的人。

这大概也是江焕愁了一早上的原因，以往的每一次, 江焕都留有退路，他大概知道程知衍的底线在哪里，所以来来回回蹦跶也没惹对方真生气，可这一步要真踏出去，很可能就什么都不剩了。

陈康语重心长, 又带着几分惆怅：“徐医生不一定愿意告诉你。”

江焕只说要徐枭的联系方式，没说具体要干吗，但电话两头的人心知肚明，都明白这样的行为会带来什么。

江焕这会儿都没心情和陈康打官腔：“没事, 不说就算了。”

收到徐枭的手机号码后，江焕没犹豫, 直接拨了出去，他忘了一件事，自由职业的徐医生很可能还在睡觉，徐枭起床气很大，面对陌生电话更是没有好脸色：“谁？”

“我是江焕。”江焕好声好气地说。

“不认识。”徐枭闭上眼，也不知道电话挂没挂，接着睡了。

“我是程知衍的......”说到这，江焕停顿了下，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徐枭应该不知道他和程知衍的真实关系，可他突然想要改变和程知衍的关系，于是最先面对的竟然是他们的真实关系。

假的。

再粉饰太平，也不能阻止他和程知衍什么都不是的事实。

婚姻是假的，彼此没有感情，逢场作戏，竟然有人动了真心。

徐枭却明白了，他记忆很好，其实记得江焕的声音，但隔着电话江焕的声音没像现实那么冲，能有他的联系方式，必然是通过别人介绍，但这个人，肯定不是程知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