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野王必有一妻(162)

“他对我也没什么可尊重的，我就是他们所有人心里的大坏人。”

“明天我会保护好您的。”

“小许，我是真的老了……越来越像江迎的爷爷……”

*

从临海开车到榕城基本上要整整一夜，如果做下决定去江迎的订婚仪式，那现在必须动身了，齐韫只背了一个包下楼，他拿着车钥匙去地下车库取车——昏暗的地下车库，飞鸣送他的那辆跑车亮着一豆光。

钥匙他给过周琰，齐韫走近，周琰降下车窗，看向他。

他说：“我带你去。”

油门踩下，车子咆哮着冲出地下，冷冷的月光洒下，车身如流星般在弯道内闪过一道弧线，极致的推背感让齐韫狠狠靠在椅背上。

周琰很急，不过越是在这种时候，他心里就有一道声音在循环播放，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全程七个小时二十四分钟，你有什么计划？”周琰问他，“或者说，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你也觉得我要抢婚。”齐韫微微偏头。

周琰怔愣了一下，然后开口小声说：“齐韫，真的不抢吗。”

车子还在加速。

“周琰，不用着急，你慢点开，安全第一。”齐韫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好。”周琰不再多说什么，只专心致志地开车。

身旁的齐韫一直很安静，呼吸很匀畅，周琰觉得他睡着了，可有时候他用余光去看他，齐韫是睁着眼睛的……不知不觉中，时间在飞速流走，窗外的景色变了再变，蓝墨色的天空渐渐变成青蓝，车厢内一直都是冷色调。

直到，他们的车开到了榕城界内，太阳仿佛从此刻攀爬云海而上，橘色铺满大地，郁郁葱葱的绿从地平面疯长，日出时刻，这座城富有别样的生机。

“榕城挺漂亮的。”齐韫说。

“是啊。”

“枯坐了一夜，你都想了什么。”

“想了什么……”齐韫把手臂枕到脑后，“其实，我什么也想不出来。”

周琰轻轻点头，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和任何人都开不了口的，他不信他什么都没想，他说：“我以为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你。”

“今天天气不错，周琰，陪我玩一个游戏吧。”齐韫打开手机，周琰来不及回答好，齐韫的手机发出了嘈杂的声音，接着里面传出来一道女声——

“开始布置了，安排的席位很多，场面很大，已经有媒体到现场了。”

周琰听着很熟悉，但一时间对不上谁的脸，他驾车行驶在宽阔的高架桥上，远处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江迎和一个女孩的名字占据整张屏幕，它们之间甚至还有个爱心。

很显眼，齐韫也看到了，他揶揄道：“江少的排场不是一般的大，像是在拍电影。”

“整个榕城到处弥漫着粉红泡泡，凤凰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真是大喜的日子。”齐韫的语气怪怪的。

周琰闻声笑了笑，没说什么。

手机里，江余梅的声音清晰明了：“齐韫，没什么人都让江迎不愿意，我不介意他在李铖面前上演大逆不道，互相拿枪指着也好，闹得满城风雨也好，我也可以陪他到底，我是他妈妈……小齐，以你自身为重。”

这话什么意思，周琰试图去看齐韫的脸色。

“他想看我的态度。”齐韫声音淡淡的，神色如常，“江姐，可感情这件事，就是会有人轮流占上风。”

江余梅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在我以你的角度去思考的时候，其实我不喜欢被逼着向前走的。”

“江迎不是故意设局，”齐韫打开窗户，让清晨的冷风刮进来，他眯了眯眼睛，“我也不想让他难堪。”

“他说了，只要我到现场就好。”

这几句话一出，周琰握紧了方向盘，说不清心里的感受，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从头到尾都是一阵凉意，可心底却生出些暖意，他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一个答案，周琰觉得自己不懂感情，经常对此晕头转向，可当现实的例子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知道这就是喜欢，这就是爱。

手机那头，江余梅的笑像是笑到最后的笑。

齐韫也跟着笑了笑：“他很期待吧，众目睽睽之下，我上演‘横刀夺爱’，抢婚现场，没有比这更好的官宣仪式了。”

“齐韫，你别让他演爽了。”

车子猛然晃了一下，齐韫看了一眼导航，对周琰说道：“下个出口下桥，找个路边停车。”

“OK”

“今天，可能是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刻之一了。”齐韫的脸上写着失算两个字，“不过也是能逗他玩玩的。”

……

齐韫解下右手腕的腕表，他将它放进周琰的手心，他看着他的眼睛，周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车子在一家大型商场前停下，两人开门、下车，一前一后进了一家造型店，几十分钟后两人又一前一后地出来。

车上，周琰忍不住问道：“我能行吗。”

“他要是上了你的车，你就带着他飙着玩玩。他不会让李铖的人追上你的。”

周琰摩拳擦掌，视野旁的发丝被他轻手轻脚地往耳边一挽。

齐韫瞥他一眼：“你瘦了很多。”

“最近的状态确实没那么好，今天应该能玩得开心。”周琰舔了舔干干地嘴唇。

“遇到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

“好的，小帅哥。”周琰wink一下。

齐韫下意识看表，空荡荡的手腕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他看了眼手机：“差不多了，往山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