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野王必有一妻(2)

没人会选一个连采访席都不上的选手，没人会选一个聚光灯下长久沉默的人。高冷并不是他的本意，齐韫要做太多的心理建设。

这是江迎的时代，齐韫只配做他的绿叶，用江迎粉丝的话来讲确实这样，尤其两家还是世仇战队，齐韫的话语权被剥夺了个干净。

齐韫的超话清清冷冷，江迎的超话天天过年。齐韫转会，可以想象的是齐韫的超话在哭坟，江迎的超话在抽奖。

“鸦鸦，你要照顾好自己，忘掉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

“你是我最欣赏的选手，MUG能从全国大赛来到甲级联赛还能夺冠，一直少不了你对这个团队的奉献。”

“辛苦你了，以后要往前走，别回头。”

这是A姐跟他说的最后几句话，MUG解散后，A姐也打算彻底离开电竞行业。

“两千万啊，鸦鸦你真值钱。”明月坐在齐韫身旁喃喃道。他们两个挤在空荡荡的巴车里，似乎这样互相依靠，前路就能好走一点。

齐韫看着中巴的车就要关上，车子已经发动，突然有一道齐韫无比熟悉的声音挤了进来——

“齐韫！”

明月立刻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紧绷，她听出那声音是谁。那清俊的少年气喘吁吁地上了车。杜蘅靠在门口，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半张脸被昏黄的路灯照着。

齐韫和杜蘅在暗沉沉的车厢内对视。

“为什么不选Honor？”这是质问、怪罪的语气，可杜蘅在看到齐韫眼神的一瞬间，声音又软了下去，“是因为我吗？”

明月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站起身：“要不我先下车，你俩谈。”

“不用。”齐韫直接把她按了下去。

两人都看着齐韫瘦削的脸蛋，齐韫的颀长的手指搭在身前的椅背上，明月看到那手指不断地用力，椅枕的表面不断地下陷。

“不是因为你。”他回答。

“那就是因为钱。”良久，这句话还是蹦出来了，杜蘅的声音很沉。

齐韫一下子咬住了唇。

空气无比沉默了，齐韫开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他收回手指，从兜里掏出还带着自己身体余温的火机，他把它托起来：“还给你。”

这下子好像把杜蘅彻底惹恼了，他猛地冲过来，扯住了齐韫的领子，把他完全压在椅背上：“你他么没见过钱吗！你他么甘愿去给江迎做替补都不愿意跟我一起首发！你个傻逼！”

火机顺势掉在地上。

明月急忙起来拉人：“杜蘅，你松开！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齐韫……”杜蘅哀怨地喊他，“你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一起走吗，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吗，你不是要一辈子跟着我吗，谁在你害怕的时候紧紧拉着你的手，谁对你毫无保留的好！”

“勇敢一次对你真的很难吗？”杜蘅逼近他，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我要你回应我！”

队内最小的齐韫被最大的哥哥宠得最狠，齐韫眼睛里只有麻木，他偏过头去生硬地说：“可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明月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杜蘅也缓缓松开了齐韫，他后退几步，慢慢点头，苦笑着说：“我们以后是不是连兄弟都做不了了，我真不应该那天晚上喝那么多，醉了，醒了，就总想要一个结果。”

“对不起。”

“道什么歉，不愧是能说出‘除了冠军，我什么都不要的人’。”杜蘅昂起下巴，眼神倔强，“我送你一句——除了钱——”

“杜蘅！”明月气短。

青年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齐韫慢慢闭上眼睛，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车子行驶起来，昏黄的灯光一遍一遍抽打在齐韫的脸上，他紧紧攥着拳，像是一个人要忍耐所有。

明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沉默着和齐韫一起连夜赶往机场。

*

他们是晚上十点到的南陵，下飞机后，明月就开始联系TK那边的人，两人拿着行李大包小包站在出口等车。

不知道打了几个电话，回了多少消息，明月骂了一句爹，抬头看向身边高大单薄的少年：“为什么他们都不接啊，为什么发消息也都已读不回啊，太欺负人了吧。”

齐韫叫了辆车，一件一件把行李搬进去：“那我们就自己去他们基地。”

蓦地，他还补充了一句：“他们一向刻薄。”

明月皱眉，又把那群人痛骂了一遭。

晚上十一点多，南陵的电竞基地依旧灯火通明，齐韫和明月两个人下了车，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厦，明月忍不住感叹一句。

“真他妈豪啊。”

“今晚我们住哪啊？”齐韫问她，明月摇摇头。

“我主动问问，”齐韫低头看了看手机，表情有些迷茫，“今晚，要睡训练室么，这个点应该都在打晚间训练赛和直播。”

明月的手机响了一声，明月大喜，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真的逆天——”

“怎么了？”

明月把手机拿给他看，齐韫看到了明月的新工作群，看到了虚情假意的问候和第一个工作任务。

-过了今晚零点是江迎的生日，你们大概已经到基地了吧，迅速录一个祝福视频剪辑好发给我，明天就要出选手祝福合辑，急！

“还有半个小时。”明月吞咽了一下口水。

“进去录。”

……

“哎呦，江迎，你上局咋回事啊，硬进野区，今晚几次了，有点毒啊你~”队友吐槽着，训练室六七个人围攻黑色椅子上坐着的主人公。

男人摘下头戴式耳机，长指随意抓了抓头发，唇线一压，表情有些烦躁，他虽生了一双单眼皮，眼睛却很长，形状也漂亮，眼睫毛长又直，遮点瞳，显得人特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