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三日的福春(76)
他发完消息按开密码锁发现屋内传来响动。洪婶昨天才来打扫所以现在家里不可能有人,陈悦目立刻把门关严,拉住门把手低吼:“谁在里面?”
屋里静悄悄。
“我报警了。”
过了一会,门内瓮声瓮气回答:“是我。”
陈悦目眼睛一亮,假模假样咳嗽两声压下得意,打开门慢悠悠走进去。
“舍得回来了?”
福春站在屋内,朝他伸手:“你把东西还给我。”
地上乱七八糟,倒着被拖出来的保险箱,还有一堆一堆的纸散落。陈悦目看清状况抱手站在那又露出骂人似的笑。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你先把东西还我。”
“我说过你回来就还你。”
“你这是抢。”
“你这叫偷。”
“我不跟你说了。”福春推开他要走。
“站住。”陈悦目威胁,“你敢走我就报警,说你偷东西,走廊有监控。”
“我偷你什么了,你这破保险箱都没打开,我连个屁都带不走。”
福春扭过头回嘴,见他背对自己站着连身都不转的得瑟吊样来气。她心想陈悦目要是敢说她偷了他的心,她就打死这个恶心怪。
好在陈悦目没这样,但是回答依旧很恶心,是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的恶心,“你偷了我的Richard Mille,两百万的手表。”
“你别太过分陈悦目。”
“没你过分,死骗子。”
“我说了我没骗你,少骗子骗子地叫我!”
“臭东西。”
“陈悦目跟你没完——”
福春邦邦给他几拳,又打又踹把陈悦目衣服扯得松松散散,一不留神两人缠成麻花扭在一处难分难舍。双方嘴里不干不净,吵得面红耳赤气喘连连,非要以吻堵上才罢休。
“还敢说你没骗我。”
“我就是没有骗你。”
陈悦目把人压在床上箍住,从他们相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依旧属于彼此。可是消失的这半年她到底去了哪,做什么,陈悦目一无所知。福春对他隐瞒了很多事,不肯跟他透露半点。
她只把他当成生命的过客从没有过一点留恋,在他已经把身心交托给她的时候。
“为什么离开我?”
“……”
“因为我爱你……
“是不是?!”
福春要挣脱,双手被陈悦目牢牢禁锢,他的目光如探照灯将她紧迫锁定。她偏过头不敢看,被掰住下颚强迫直视对面双眼。
“你爱我吗?”
福春闭上眼痛苦蹙眉。
她没骗过他,是真的。
“不爱。”
……
阳光明媚,空气清爽,大床柔软还有随手放在床脚没看完的书,属于他们两人的家从未变过,以及福春不爱陈悦目。
吧嗒!
水龙头漏下一滴泪。
“我们不是一路人。”福春说。
陈悦目什么都听不进去,在福春说不爱他的时候自尊碎得四分五裂,只有执念牢不可破盘踞在脑海。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比谁都清楚福春就是个无赖,吃定他咬死他让他没辙,可陈悦目已经走火入魔。
“你爱我,你一定爱我,你只是害怕。”
“我不爱你,我肯定不爱你。”
“你懂什么是爱,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我会爱,我爱过人。我的爱不用男人教!!”
陈悦目不信邪,用所有尽下流手段一定逼她说出我爱你。
“让我走吧,陈悦目。”
福春紧紧攥住床单,像孤独挣扎在汪洋大海的溺水者。浪潮一阵一阵翻涌,让她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来回摇摆。
如果陈悦目只是个寡情薄意的纨绔那么他们还可以没心没肺的相处,可是福春看走眼了,陈悦目不是那种人。
这死狗心里竟然还有爱。
她喜欢爱,也会爱人,对心中有爱的人总是很仁慈。
福春不想伤害他,在每一次要淹没的时刻,即使海水倒灌,也要在口中喋喋:“我不爱你。”
爱我
“爱我,爱我,爱我!爱我爱我爱我!”
床铺之上发泄后瘫软交迭的两具肉/体像捉不起的泥鳅。
福春抽噎着,缓过神来用最后一点力蹬开陈悦目,破口大骂:“陈悦目你王八蛋!”
她跳起来给他两脚,每一下都往陈悦目屁股上踹,“我要阉了你这死狗!”
套子早就干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摘下来丢在地上。陈悦目一边挨揍一边笑,跟疯了一样。
他要让福春怀孕,生一个,生两个,生三个,每个孩子都是扎根在土地里的锁链,牢牢将她锁住再也跑不掉。
从前陈悦目不屑这样的做法,现在他成了这套理念的拥趸。
福春脚踩着他的脸恶狠狠说:“我跟你一刀两断!”她再也不想见到这王八蛋,提上裤子摔门离去。
到嘴的鸭子岂能让它飞走,陈悦目不会轻易放人。两周后,他又来到海底捞,坐在福春负责的区域指明让她服务。
“你以为ktv点公主呢?这是海底捞!”福春一边倒水一边用腹语骂他,“王八犊子你老实坐着,敢找麻烦我弄死你。”
她说完随即又绽开笑容大声道:“给您撇一下浮沫。”
陈悦目睨着她揶揄:“海底捞还教变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