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三日的福春(89)
福春冲他做鬼脸:“你想要还没有呢!”
路过的行人侧目对她指指点点,福春不高兴吼他们:“看什么看,没见过仙人球啊!”
“没见过。”
她扭头,看见陈悦目歪头好奇看着自己。
“好可爱啊,怎么长出来的?”
福春指着自己脑袋问:“你不害怕?”
“为什么害怕?”
“他们都害怕。”
“那是他们不懂。”
“你懂?”
“嗯,只有我懂你。”陈悦目伸手邀请,“可以请你来我家吗?”
福春蹦蹦跳跳跟他上车,陈悦目还贴心为她打开顶窗,这样就不怕把仙人球压着。
福春傻乐。
“哈哈……”她从梦中笑醒。
窗外日落照在床铺,她撑起来茫然,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宿舍的。
梦里的快乐还残留着,良久,她摸着阳光一角说:“我又找到好朋友了。”
一滴泪落在黄昏上,福春喃喃:“可我还是最爱你。”
*
陈悦目下了课打开手机发现福春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回拨过去时那边无人接听,他便直接开车去海底捞找人。
今晚商场过了九点依旧人山人海。他站在外面张望一阵始终见不到福春的身影。
“她不干了,昨天就交接了。”
得到回答陈悦目调头又去了一趟阮晓柔家结果扑空。
冷锋过境气温骤降,夜路上飘起小雨,车流在反光路面上缓缓汇聚。
他回到家心神恍惚,一个人呆呆坐在床边任由黏湿阴冷钻进骨头缝。雨淅淅沥沥在下,雨水顺着管道嘀嗒滑落,声音蔓延至整间屋子甚至盖过外面的声音。
万年没用的门铃骤然响起伴随一阵急促拍门声。
陈悦目回神,缓缓走去。
今晚的雨不算大但是让北江散满水汽。陈悦目打开门,一团湿乎乎的热气迎面袭来。雨水从发梢落下点在福春睫毛。她眨眨眼,抖开一身水,水珠甩了陈悦目一脸。
多少万劫不复都是从一个念头开始。
福春收回思绪,等陈悦目睁眼,她咽了咽口水问:“做/爱吗?”
利用
人很奇怪,得不到的时候千方百计,等到近在咫尺又开始斤斤计较。
理智告诉陈悦目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问,“你爱我吗?”
他偏偏要作死,在最快乐的时候问最扫兴的问题。
“我不知道。”
福春犹豫了很久,选择诚实回答。
一盆冷水浇下,两人明显都没了兴致。
只要不多问这一句事情就走向圆满大结局,没什么比两情相悦后亲密更快乐的事,可总有一根刺,在缠绵床褥的时候尖锐地扎进陈悦目心里。
他就是这么固执,渴望在灵魂相交的一刻听福春对他说我爱你。
“你不想跟我做吗?”福春捧着他的脸问。
“想。”
陈悦目亲亲她额头从床上坐起来,“我想要的不止这个。”
他把扣子给福春一颗颗系上,搂她入怀,“你说想等爱的人。”
“我又不想等了。”
“可是我想看看你到底爱谁。”
“你有毛病啊!”福春费解,她都准备好大干一场,来的路上还压腿热了热身,结果陈悦目这个色鬼居然要跟她玩纯爱。
“你快点调整一下,我十二点之前要睡觉。”福春说着手又熟门熟路伸过去。
“别闹。”
“谁闹了?陈悦目我要是跟别人,你就等着哭吧!”
“是吗?”陈悦目自信满满,把福春压下去,在她唇上轻啄呢喃,“那就走着瞧。”
这一晚他们甜蜜又纯洁,在黑暗中伴着外面雨声躺在一起说话。
陈悦目说了很多,说自己小时候养的花草,说起它们的习性还说了很多有趣的事。福春也说,说她拿炮仗炸屎,说捉虫合蟆当青蛙王子也说虫合蟆养在被窝里让奶奶吊着打。
“我不敢再养小动物,很怕有一天会被我爸端上餐桌逼着我吃掉。”
“真可怜。”福春仰起头亲亲他,“如果能养一个宠物你会养什么?”
”猫头鹰?“陈悦目想了想,“密涅瓦的猫头鹰。”
“只在黄昏时起飞。”
“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你说的吗?密涅瓦身旁的猫头鹰是思想和理性,用它在黄昏时起飞来比喻哲学。”
陈悦目手点点她的鼻尖,“在我之前也有人教过你吧?”
福春不吭声。
“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所有的事,关于你的一切。”
“太贪心了。”
“我还可以更贪心。”陈悦目抱紧她,交缠的躯体发出炙热包裹两人,福春感觉束缚又安全。
“我不是故意不说……”她欲言又止。
“算了,我会等到你主动告诉我的那天。”
“这么自信?”
陈悦目贴在她唇上一字一句说:“嗯,迟早的事。”
*
两人有滋有味过起小家生活。一个在外工作赚钱,另一个就在家打扫做饭。福春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切都不需要陈悦目操心,人回来就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
包饺子、擀面条、炖红烧肉,每一道都让陈悦目胃口大开像村头三天没吃饭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