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盯着，林珊珊连搪塞都不敢：“那肯定不行，你别急，你的目的是找到父母，并不是广播本身。”

男同事听的有些一言难尽，熟悉的味道又来了，她就是这么忽悠走那女人的，还能用第二次？

林珊珊越说越流畅：“你妈有委托书吧，我用她的名义申请广播，寻找你爸，怎么样？”

她挤着眼睛暗示，男孩懂了，从桌上扯过两张白纸塞进怀里，又掏出来：“有的，这个是我妈的，找我爸爸，这个是我爸爸的，找我妈，播吧！”

工作人员沉默了。

是他们小看熊孩子了，不过能不能别当着他们的面操作，还用空白纸。

林珊珊心里腹诽，到底不敢让男孩出去重进，反正她记得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份号码，先申请再说。

委托书……打不了之后让男同事补一份！

女人的申请也没通过，回复跟男孩一样，已经离开，警告一次，不允许重复提交！

林珊珊心跳到了嗓子眼，闭眼眨掉冷汗，又搜索男孩爸爸的。

对面很快回复：［本人已经提交过申请，不得重复提交，请王女士和孩子耐心在售票处等待，杨先生马上就到。］

屏幕被唰的扭过去，男孩嘴角上扬：“好，那我就等着。”

他又回去了休息区，蜷缩在沙发上，双脚已经挨不着地了。

男同事人麻了：“你咋不骗他去外面等，去九号展厅啊，够远，说不定回来就下班了。”

林珊珊有苦说不出，别说同事了，看到回复的一瞬，她都怀疑是不是发错地方了，发给孟楠溪了？

对面在帮着打掩护？

但这就不可能，办公电脑里没有私人号码，她是从工作号直接点击的申请。

为什么对方跟人工说话似的，她也不明白啊。

刚想再问，屏幕上就弹出很多条消息：［不要离开，我已经上区间车了，马上就到。］

这口吻是杨先生本人！

［到四号展厅了，真烦，有人要上车，再耽误就吃了他们，你别急，爸爸马上就过来。］

［三号展厅了，车上太干燥了，还是多点水舒服，你也很难受吧，快去找水！］

后面就是速度极快的刷屏，让男孩别忍着，马上去弄水，还提醒他，售票处有很多人。

男同事脸色惨白：“他说的是水吗？”

林珊珊没心情安慰他，是人都看出不对劲儿，普通的水去卫生间啊，提很多人干什么？

更让她心颤的是，回复申请是主机的权利，且不能离开主机房！

男孩爸爸怎么做到在路上连续打字的？不存在延迟发送，工作页面没有这个功能。

林珊珊脑海中闪过娃娃鱼的鳍翅，几次打到电脑屏幕，它身子还在外面不知道延伸到多远。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手指发软的放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申请：“爸爸，娃娃鱼追来了，我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你快来救我。”

敲下回车键，男孩灰白色的眼眸望过来，好一会儿，又转回去，继续低头。

男同事眼泪下来了：“驱狼吞虎，万一他爹跟娃娃鱼一起过来怎么办？”十死无生啊。

林珊珊不想搭理，啥时候了，还想要万无一失的办法，哪里有？

就连孟楠溪逃生，哪次不是冒险！

她也想说男孩出去了，把人引出动物城，可有人相信吗？

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复：“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没说去还是不去，也没说换个见面的地方。

林珊珊心里抓挠的难受，不敢问！

好不容易熬到八分钟过去，娃娃鱼没来，他们总算松了口气，男孩慢悠悠起身，手指着前方：“他出来了。”

那是领导办公室的方向，众人呼吸停滞，就听砰的一声，何姐被撞飞出去，房门彻底打开。

红色眼睛的主人踱步出来，当即引起一片到倒抽气声，这能算是人吗？

一张四十多岁的脸皱皱巴巴，头上戴着毛线帽，看不见半点头发，肥硕的身体穿着特制西装，腹部浑圆的可怕。

鞋子……哪来的鞋子，踩在地上的是两只黑色短小的脚璞，林珊珊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企鹅的脚。

顺着往上看，扇飞何姐的可不就是鳍翅吗，领导是红眼企鹅！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何姐。

不是说老板第一批引进的珍惜动物，就是红眼企鹅吗，后来全被当成奖品分发出去，现在动物城里一只也没有了。

眼前这是什么？

领导怒气冲冲的扫视一圈，咆哮：“是谁发出声音？谁？”

唰！所有人都指向小男孩。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动了，身形上差距太大，偏偏打的有来有往，林珊珊只能看到残影，她已经尽量躲闪，还是被抽中好几下。

脑袋嗡嗡的！呼吸间全是血腥和贝壳腐烂后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她晃了晃脑袋，地面有水，不多！这是陆地。

不知过了多久，工作人员被波及的惨叫声都淡了，窗外突然陷入黑暗。

娃娃鱼又来了，伸进来的鳍翅上遍布伤口，血迹还没干，红眼企鹅后退几步，嗖的钻回办公室，还不忘把撞掉的门板捡起来，挡住。

林珊珊瞳孔巨震，企鹅怕娃娃鱼？不论生不生物链的问题，主要是刚才领导气势多足啊，被何姐拼命挡着，还要发怒出来。

难不成是假的？也是，小男孩在娃娃鱼手里撑不过几下，却能跟企鹅打的有来有往。

他爸爸呢，说的那么厉害，结果就这？拖延三分钟……

林珊珊抿唇，她在考虑再一次把小男孩扔出去的可能性，亲自下手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