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知道了卓衫想试的姿势是什么，他以为她当时说的“到时候试试”只是在逗他，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室内只余两道交缠在一起的混乱低吟，伴着一些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杂音。

……

纪珩揽住卓衫的后背一用力，两人瞬间调转了位置，吸血鬼滚热的吐息打在卓衫脖子上，她眯了眯眼，勾住身上人的脖子接了个湿漉漉的吻。

颈侧突得一股刺疼，卓衫受到刺激抓在男人腰上的手一下子便用了力，白皙上面立刻留下几道红色的指印。

纪珩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初拥是因为没有人教过他，但他此刻才知道：原来初拥是刻在吸血鬼身上的一种本能。

不需要人教，等要用的时候自然就会了。

本能的威力十分可怖，甩了卓衫送的那十本书不知道多少条街。

吸血鬼的尖牙扎进皮肤，一直以来纪珩都只用这对尖牙吸血，这倒是第一次尖牙充当起了施予者的角色。

在本能的引导下，他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把什么东西通过尖牙注射到了卓衫的身体里。

而后他发现身下这具躯体在细细发着颤，他立刻紧张地把人抱紧了些，飞快把卓衫脖子上的伤口舔舐到愈合。

然后担忧地问：“怎么在发抖？”

卓衫安抚地亲了亲焦急的吸血鬼，“应该是初拥后的生理反应，我控制不住，等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卓衫果然没再发抖了，除此之外，她还感觉身体里面的力量格外充沛，好像刚才的事并没有消耗她的体力。

理所当然地她说道：“宝贝，我想再来一次。”

纪珩：“……”

其实他有点不想来了，不知道刚才给卓衫注射的是什么东西，反正他注射完之后就感觉身体一下子变累了，有点提不起力气。

但卓衫的眼睛亮亮的，像发着光的小星星。

明天他就要去萤城了，有半年都不能陪她，一想到这个纪珩便觉得没什么比让卓衫开心更重要了。

他点了点头：“好。”

然后主动上前亲了亲卓衫的唇，殊不知他已经踏上了“羊入虎口”这条不归路。

……（审核大人，我过程都跳过了你就放过我吧！）

后半夜，纪珩睁着水气蒙蒙的眸子叫了一遍又一遍“慢一点”“停”，只可惜兴致上头吃着嫩羊羔的老虎哪肯放过他，不仅如此还撒了许多谎。

明明答应了他会慢一点，结果没过多久就又恢复成之前的速度，纪珩只得不停地叫她。喊到最后嗓子都有点哑了，他便懒得再出声，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反正说了某人也不会听。

老虎终于吃完了嫩羊羔，此刻心满意足地搂着怀里的嫩羊羔这儿摸摸那儿亲亲。

“……大骗子！”纪珩瞪着泛红的眼睛狠狠发出控诉。

“对，是。”卓衫满不在意地点头，附和他：“我是大骗子。”

“你！”纪珩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宝贝。”

卓衫的语调突然沉了下来，纪珩也随之沉默下来，只静静等着对方说话。

“我爱你。”她说。

卓衫怕她再不说这句话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纪珩听完怔了两秒，“爱”这个字背负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很重但又很温暖。他不知道卓衫为什么突然对他说这个，但他不会问。

因为——

“我也是。”吸血鬼闭上眼亲了亲那双近在咫尺的唇。

复又睁开眼，小声但坚定地重复道：“我也爱你。”

有些事情是不能拖到明天早上的，纪珩斟酌着字句，牵住卓衫一根手指然后说道：“塔尔叔叔说让我回利兹星陪他一段时日，明天就动身。”

“好。”卓衫笑了笑，伸手揉乱吸血鬼的头发。

“塔尔叔叔年纪大了，你可以多陪陪他，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睹物思人。”她伸出手指，那上面套着一枚戒指。

“我会想你的。”纪珩抱住她的腰闷声道。

“我也是。”卓衫垂眸亲在吸血鬼额头上，声音缱绻温柔：“我永远都不会停止想念你。”

不管是往后奔走于宇宙的每个日日夜夜，或是尸骨永埋他乡后的生生世世。

如果真的变成一缕幽魂，我不会喝下孟婆汤。

她在心底说道。

翌日，纪珩告别卓衫乘上了飞往利兹星的光舰——但降落在了萤城。

而半年后，为联邦磨好利刃从封闭训练营出来的吸血鬼却发现——他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卓衫了。

他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冰箱前面，看看卓衫留下的那张只有“宝贝，等我。”几个字的便利贴上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比如：宝贝，冰箱里有草莓蛋糕，记得吃。

比如：宝贝，想你的第1001秒。

比如：宝贝，我马上就回来了，快来接我。

……

然而，他左等右等，今天等明天等后天等每天都等，便利贴上却还是只有那几个字。

过了一段时间后，纪珩没有机会再去看冰箱上的便利贴了。

他每天都奔走在生死之间，身上的衣服很少有干净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沾着他自己和卡勒人的血。

在卓衫以外的人面前，纪珩并不常笑，在他杀了越来越多的卡勒人之后，别说笑，连话都越发少了。

偶有吸血鬼看见他们老大打完仗后独自坐在一处出神，脸上身上全是血，身上的伤口也不用处理反正会自己愈合。

隔着一段距离，其他吸血鬼只看见他们老大手指放在身前抓着什么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们猜测：老大或许是在思考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