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花(27)
钟灵毓:“它俩是不是在嘲讽咱们菜?”
肖秉彝:“那它们还能活得过今天吗?”
钟灵毓:“……”
肖秉彝:“我第一个不答应!!”他准备飞扑上去,可是视线都分给了菜畦对面的两只鸡,压根没注意到脚边的橘猫,钟灵毓刚想提醒,可是没来得及。伴随着略显嫌弃的一声“喵呜”,他飞扑摔进了白菜地里。
好消息是,捉住了一只鸡。
白菜损失1
肖秉彝损失100
钟灵毓:“……”她赶紧上前,把他手里的鸡拿过来,用她那自制手法处理过后放到一边,手边的篮子一丢,正好把另一只鸡扣住。利落地完成这些,她才凑到肖秉彝跟前,轻轻地说:“你还好吗??”
他没事,没多大事。就是戗破了几块皮。钟灵毓把他带进屋里,擦碘伏消毒。一边擦一边笑,笑得手抖。
肖秉彝:“你笑什么??不许笑!”
钟灵毓:“我真后悔没给你拍下来。”
“幼稚!”他点评道。
“哎,后天上午有时间不?我想请你帮个忙。”
“啥事儿~”
“我要带林阿奶去探监,临近过年,老人家想去见见她儿子。我第一次去那里……想请你去给我镇场子。”
肖秉彝笑了,“我这么厉害啊,还能给你镇场子?”
钟灵毓笑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可不,您可厉害了呢。”
“行,有时间,咋去啊?”
“开我车去……”
空气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气泡声,声音不大,两个人却听得格外清晰。明明挺悠长的一段旋律,突然中断,然后再接上、再中断。
肖秉彝:“好好一屁,让你挤稀碎。”
看着眼前的女人攥紧了拳头,肖秉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悻悻道:“你、大大方方的,又不会笑话你。”
“肖秉彝!你闭嘴,再说话我揍你哦。”钟灵毓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
他来了精神头,“哟,还揍我?那你揍呀~”
“啪——”他的胳膊上挨了一巴掌。
肖秉彝反骨上身,微微凑近,挑衅道:“打我的女人这辈子都发不了财!”
“我、我他么打死你!”钟灵毓抄家伙上前围追堵截,肖秉彝赶紧拎起鸡往家跑,要是回头发现钟灵毓没追上来,他还停下等等她,然后继续挑衅。
——就挺贱的。
傍晚钟阿爷钟阿奶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肖秉彝在他家的白菜地里忙活。之前被咬坏的白菜已经替换成刚种好的。钟灵毓也在家,她在一旁摘白菜叶,准备待会儿拿去喂兔子。
肖秉彝还承诺要送她两只,当作弄坏这片白菜地的补偿,可给钟灵毓高兴坏了。
*
后天上午,钟灵毓事先准备好晕车贴,然后接上肖秉彝。他一上车,驾驶座就成了他的位置,按他的话说:“你在后面照顾老人家,车我来开。”
林阿奶今天特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穿上钟灵毓给她买的新衣服,戴着厚帽子,手边还拿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都是她大儿子穿的衣服。一见到车过来,她脸上难掩兴奋,匆忙招手示意。
肖秉彝停下车,下去帮着把东西借过来放到副驾驶,钟灵毓和她一起坐在后座。车里暖气开得足,一点都不冷。
“阿奶,这是我朋友,他叫肖秉彝,他开车带咱俩去。”
“哎哎,你好你好,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我身体越来越不好,没法去看我儿子,这次,多亏有你们,真的、谢谢……好人有好报。”林阿奶眼里泪光闪闪,干瘦的手指紧紧握住钟灵毓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钟灵毓问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咱们大概多久能到啊?”
“一个来小时,很快,阿奶别着急,咱们一会儿就能到。”
“哎!哎!”
车子稍稍加速,进入城镇,楼房逐渐多了起来。不多时便达到了第二监狱的位置。肖秉彝和钟灵毓在外面等着,老太太一个人进去。现在已经进去十几分钟了。
钟灵毓今早起得早,打了个哈欠。冬天她喜欢赖被窝,通常要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到上午十点。今天有事,尤其还要预留出路上的时间,她七点多就起床了。肖秉彝被她传染,也跟着打哈欠。
“肖秉彝,我觉得你很靠谱,尤其是考虑事情很细致。”她一本正经地说。
男人笑成了翘嘴,环手抱胸,等她继续夸。
“我就不行,这点还得向你学习,不能只在年龄上超过你。”
肖秉彝低头微微靠近,小声说:“我觉得,你很有眼光。”
“……”
“你怎么想到要陪林阿奶过来看他儿子啊?她是你亲戚?”
“不是,我就是同情心泛滥。她一把年纪,孤苦无依,身体又不好,还总是一个人,我心疼她,所以就陪她来了。”然后他就听见她嘟嘟囔囔地说:“明明自己过得一团糟,还见不得别人受苦,去帮这帮那。”
“你是个好人。”肖秉彝说。
他很欣慰的一点是:儿时的玩伴并没有长歪,他很庆幸,钟灵毓还是从前那个钟灵毓——善良,有点小傲娇,很厉害,很棒,傻乎乎的,但是又傻得可爱。
“那你也是。”
二人对视一笑。
隔着铁栏,林阿奶和熊力正在说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儿子的声音却极大地满足了她。有时候,时间长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仅仅是听见声音,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幸福。
“阿妈,怎么半年多没来?”正在说话的男人已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他头发剃的短短的,也比之前瘦了。一见到母亲,鼻时泛着酸,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这种酸涩压下去,这才没有在母亲面前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