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夏天(30)
李会哦了一声,刚走近两步,就被他侧身,拦腰扣着,直接提上了车座。
李会看着他收回去的手:“……哇哦。”
所以说个子高手长脚长好处多嘛。
她没忍住去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触感硬实,皮肤不算细腻,但……他却跟被吓到了似的,猛地缩了一下胳膊,避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李会眉头一皱,直接伸手附过去,狠狠一捏,如此仍觉不够,还举起他胳膊用力咬了一口。
留了个浅浅的口红印,和牙印。
师吴青:“……?”
又不是没碰过,一惊一乍做什么,整得跟贞洁烈女似的。
李会造作矫揉地扭扭捏捏,啪啪拍着她不知道惦记了多久的胳膊阴阳怪气:“哎呀,哥哥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这只手是只抱过我一个,还是别的姐姐都抱过呀?”
师吴青:“……”神、经、病!
“坐稳,走了。摔下去我直接给你埋了。”
“……”
李会赶紧坐稳,还想伸手去搂他,结果手还没伸过去呢,就被他眼疾手快拍了一巴掌:“别搞,我是真的怕痒,搞不好路上真翻车了。”
李会:“……”谁懂,这么个大老爷们儿,说自己怕痒。
怎么办,他一定会很好玩。
李会去拽他衣服。
师吴青启动摩托,噪音中,鬼使神差地蹦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李会捋了捋他扎着马尾的头发,他有点自然卷,今天扎着马尾,这样垂着,就像风吹麦田时的麦浪一样。
发质细细软软的,比她的还好,摸着很舒服。
如果这不是夏天,她会很乐意一直抓着玩儿的……可是现在摸一会儿就烫手。
她丢开头发,说:“师吴青,其实在认识之前,我就关注你很久了。”
“……”
师吴青当没听见,她继续道:“我对你应该是一见钟情。”
“……是么。”
这回他出声了,大约是在笑。
师吴青
李会来镇上第一天的时候,还是春天。
倒春寒的天儿,又在下雨,寒风呜呜的刮,春雨刺骨的冷,细细密密的,像是缠绵悱恻的情人,沁人骨血。
那天,镇上的人很少。
有个人打着伞,不紧不慢地在雨中行走,被刚下大巴就急冲冲拖着行李去学校的她撞了个趔趄。
她没有打伞,撞到人了,也是差点摔一跤,被他及时拽住胳膊。
那天,伞下的人蒙上了春雨的雾。
她只看见一个眉眼深邃,一身清俊,头发披着,几乎不像是乡镇里会出现的画中君子。
如果只是这样擦肩而过,倒也罢了。
但后来,她总能看到他。
各式各样的表情,初见的笼统开始变得鲜活。
李会说:“之前一直不知道名字,我也没动过去认识你的心,但人就很奇怪啊,在知道了你的名字之后,我心里就刺挠起来了,抓心挠肝的不得安宁。我窃喜每一次和你的接触。”
她应是第一次与人表露心迹,有些赧然,有些羞涩,垂着头,额头抵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
“露营那天,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看明白了你当时的眼神,你在拒绝我,不留余地地拒绝我。”
“我明明可以假装看不懂的,可还是难过了好久好久。”
师吴青没说话。
他当时怎么想的?
确实是察觉到了她的越界而有意推拒……
他对她,亦有非分之想,只是这丝杂念被他死死按住。
他想,等她走了就好了。
可能时间会让他忘记,也可能会断断续续,念一辈子……
李会低低说着,语气无端多了些呜咽与委屈:“你怎么能那样过分,我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什么都还没有做,你就要把我赶走……”
师吴青陡然剎车,回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他应该没有近视。
没见他戴过眼镜,看人的时候,又特别专注,眸子漆黑,像是一潭深水。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嘴唇张合几次,才问:“为什么,既然看懂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
李会没有见过这样纯粹的视线,她有些招架不住,侧过了脸,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不给我机会,我自己给自己机会,有没有结果我总要试一试。”
师吴青呼出口气。
他收回目光,望着这绵延不知其尽头的山林。
“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你不懂,喜欢这种感觉,是没办法被具象描述出来的。”
师吴青:“……我蠢?此话何解?”
“有姑娘倒追你不要不是蠢是什么。”
“哈,有人倒追我就要是吧,那我高低是过上皇帝的日子,横竖佳丽三千,你排队去吧。”
李会:“……”气死我算了。
车还没开,她突然扒着他肩膀又咬了下去,比之前的力大得多。
师吴青:“……”
痛是真的痛,不开玩笑。
但她舌头……
他歪头看着肩膀,湿漉漉一片口水,明晃晃的牙印,他问:“不咸么。”全是汗。
李会:“……”
师吴青又问:“我是不是得这回去打个疫苗?”
李会:“……”早晚咬到你嘴上去,不给你吐象牙。
师吴青低低笑了一声,还在追问他想要的答案:“说说吧,李会,你喜欢我什么。”
李会又去抓了他头发玩。
她只觉得他哪儿哪儿都与众不同。
这感情说有多深刻倒不至于,但……就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