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他(5)
从开着应急灯光的楼道进入三室一厅的出租屋内,因为小区电路还未修复的原因,客厅里的光线昏暗不明,笼罩一丝暧昧。
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打扫得干净,并且布置得十分有少女心。沈偲和汤之念一人一个房间,另外还有一个多余的书房,平时做沈偲直播的工作室。
叶开畅对于这套房子的兴趣不大,他的视线专注落在沈偲的身上。微扬眉,金边眼镜下那双眼底的邪气就更浓了。
与此同时,沈偲的视线被叶开畅占据,眼前是一片高大的阴影。她戒备地后退,脑海里开始上演各种不详的念头。狗血俗套的小说看多了,接下去的情节显而易见。
叶开畅最终停下脚步,因为眼前的人已经退无可退,背抵在餐桌旁。如一只被围剿在角落的小动物,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这双眼看着太纯,又太欲,眼底的情绪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叶开畅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利益优先,锱铢必较。
看着眼前一脸孱弱的幼小动物,他第一次心软。
“没什么话对我说?”
沈偲没有弯弯绕绕的想法,一脸懵懂的天然呆:“你想让我说什么?”
真的,她的大脑里这会儿一片空白。
叶开畅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他面上不动声色,继而伸手拉过一旁的餐椅坐下。深色西装裤被大腿绷紧,双腿微微敞开,整个人以一种主人的姿态松散地靠在椅背上。
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粉色玫瑰,沈偲差点将它打翻,眼疾手快摆正。自从闺蜜谈恋爱之后,家里的鲜花就没有断过,隔三差五就会换上没见过的款式。
沈偲也羡慕健康的爱情,但她很清楚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等沈偲再转过身来时,叶开畅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只不过金边眼镜下那双眼里蕴藏着意味不明。
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一只匍匐在广袤草原上的凶兽,在一望无际的浓黑夜色中,双眼闪着幽光。
“要喝点东西吗?”沈偲弱弱询问,她得找点话题来缓解眼前的局面。
叶开畅淡淡拒绝:“不用麻烦。”
气氛有一点尴尬。
沈偲想起自己那天早上醒来见到身旁躺着叶开畅时,也是这种感觉。很显然,他身上的痕迹也很多,脖子上,锁骨上,全是她留下的。她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做了延长甲,锋利的抓痕全落在他的后背,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沈偲无法想象在清醒时如何面对这个人,亦如现在。
没办法直视他的双眼,他的嘴唇,他的身体。即便他穿着整齐,可她还是会脑补出他的胸肌和腹肌,以及一手无法掌控。
虽然叶开畅说过不用麻烦,但沈偲到底还是转头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常喝的饮料。
她不确定叶开畅是否会喜欢这款饮料,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她忙着掏出手机搬救兵,发消息问闺蜜汤之念什么时候回家。
没等到汤之念的及时回复,倒是等到了一道“轰隆”的雷声,仿佛天空撕裂。沈偲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吓得一个哆嗦,手上的饮料也在无意识中落在地上。
或许是刚才的精神太过紧绷,沈偲眼前又是一片黑色,顿时透不过气来。
年幼的伤害在逐年的成长中被不断淡化,可是这一刻却愈演愈烈。她只觉得自己站在万丈深渊前,稍不留心就会跌落谷底。窗外狂风和大雨齐进,噼里啪啦的声响像一只只冰冷的手掌推搡着她的后背。
沈偲来不及呼喊,身体被拥入一具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木质调气息,夹杂男人身上独有的冷冽感,亦如那晚在黑暗中,她的身体被带动着轻轻摇晃,带来极大的安全感和舒适感。
“吓到了?”
同样熟悉的声线,带着磁沉,亦如那晚温柔地轻哄:乖,张开。
沈偲不敢抬头,双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衬衫一角。
她被一把抱起,坐在餐桌上,与他视线平齐。
紧张时,沈偲的嘴巴就像是开闸的洪水阀门,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一大堆无关紧要:“其实我没有那么怕啦,可是这雷声也太恐怖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吓人的?”
不等叶开畅回答,沈偲接着说:“你知道吗?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停电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来电,上一次半个小时就来电了……”
叶开畅站在沈偲面前,看着她一脸的警备,以及一张一合的嘴,时隐时现的粉色舌头。
他不止一次尝过这张嘴唇的滋味,甜美的,柔软的。在她之前,他一直笃定地认为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引起他的兴致。
“怕雷声?”叶开畅问。
“嗯。”
“怕黑?”
沈偲坦诚地点头,不敢直视他眼:“有点。”
因为小时候受过创伤,所以她习惯性开着床头灯睡觉。
“怕我?”
沈偲闻言,缓缓抬起头。
或许黑夜给叶开畅染上了一层看不清暗色,她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只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那种冰冷的木质调,在酷热的盛夏似沁人心脾的解暑良药,她顺利地接纳过,极致的体验过。
“有点。”
眼前的人笑了笑,伸手抓住她的腕,漫不经心地询问:“怕我什么?”
“你会报复我吗?”
“报复?”
“先说好,现在是法治社会。再者,那天晚上你应该也挺满意的。”
“挺满意?”叶开畅语气里难得有淡淡笑意,“那么,你满意吗?”
沈偲想了想,点点头:“也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