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霖(39)
说实话,在程乾宇心里,这不算筹码。
他气急败坏的一句话,不期待翟以霖的回应。
谁知,在数秒的安静之后,翟以霖意料之外地回身,再次开口。
“我可以答应你。”
他下颌线紧绷,笑意不达眼底。
“前提是,管好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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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新书包,景和春还有一个新的零钱包。
打开看的时候,景和春发现自己对它没印象,应该不是两人一起去挑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这堆手提袋中。
虽然很小巧,包装却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精致,本体也不赖。
巴掌大的手包,配了一个手腕带、一个长肩链,皮质细腻,设计简约,除了菱格的纹理外只剩角落里的小logo
从里到外看起来价格不菲,景和春原先还t有些舍不得拆。
翟以霖让她别太紧张,买了就是给她用的。
景和春这才把自己零零碎碎的东西塞进去。
完成小包交接仪式。
里面装的现金不少,有奶奶在来之前塞给她的,也有新的。
前两个星期,奶奶担心她手头紧,邮局寄不了现金,她拜托一个来淮宁工作的叔叔帮忙带过来。
但城市里大部分的消费都是线上支付,用到纸币的机会不多。
景和春在信上同她说过这件事,奶奶便把钱转交给邻居徐家叔叔,让他换成微信发给景和春。
看到微信转账时,景和春心里泛酸,望着数字发愣。
奶奶对自己很节约,对她却很大方。
景和春也是。
所以她宁可换屏也不换手机,目的就是尽可能省点,把钱攒攒给奶奶换个手机。
智能手机远比奶奶现在用的按键机方便得多。
可惜这个年纪的她还没有收入,课业繁忙,不是打工赚钱的时候。
景和春想到什么,在手机中搜索片刻,发出消息。
「筠哥哥,我暑假能去你们家打工吗/坏笑/坏笑」
她和徐牧筠有一段时间没有单独说过话了,聊天框在很下面,她翻了一阵才找到。
上一次联系也比较久远,是她第一天来淮宁那个失眠的晚上,他最先在发小群里关心,把大家都引出来之后,两人也只是在混乱的群聊中说上了几句话。
和其他发小不一样,徐牧筠在她心中最为特别。
他是所有小孩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当然就成了最稳重、最明事理的大哥哥。
他温和、沉稳、包容、大度。
景和春从小就知道,这个小茶庄是容不下他的。
他与她一样,志不在此,不该被困在小小天地。
所以景和春一直坚信,她总会走出这座大山的。
徐牧筠也是。
又因他大她整整三岁。
景和春上小学时,他上初中;她初中时,他高中;现在她高中了,他又已经考上北方的大学,相隔万里。
他们都发现了,越是长大,距离就越远。
两人没有共同话题,徐牧筠性格又内敛含蓄,聊天自然不太紧密。
却也不离心知肚明的默契。
他总是走在她前面,带她看更远的风景。
自徐牧筠考入百年学府,两人的聊天框中便充斥了他发来的照片。
有时是古朴厚重的图书馆、群英荟萃的交流会、让他险些怯场的比赛答辩现场;
有时是首都的天坛,离家的一双候鸟——他在照片里指着,一只是他,一只是她。
的确,景和春也算离家。
寄住、转学,她的生活天翻地覆,好似按下了与另一个世界连接的开关。
生活更加忙碌,她也就更加想要联系故友,寻找只有他们能带给她的安全感。
说要去徐牧筠家打工,当然是开玩笑的。
她只是找了一个能和他说话的借口。
徐牧筠父亲在镇上开了个跆拳道馆,担任馆长兼教练,母亲是村里唯一一所小学的语文老师。
他们这几个同龄人,都跟着学了一段时间跆拳道。但只有徐牧筠坚持下来,一路考取黑带。
她随自己的行李带来的那条跆拳道黑腰带,当然就是他送的。
景和春带着他的贴身物品出远门,心里能安宁一点。
在她心里,徐牧筠从小到大都是温柔和可靠的代名词。
于徐牧筠而言,景和春同样是不一样的存在。
他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的消息。
徐牧筠今年二十岁了。
年纪多大,就认识了景和春多少年。
青梅竹马的关系,形成了一种默契。
景和春一句话,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芽芽钱不够花了?要多少,哥哥给」
景和春在心里感叹徐牧筠的料事如神,下一秒就收到了他的转账——
足足两千元整,景和春看了咋舌,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才敢确定自己没眼花。
她这边半晌没动静,徐牧筠很快又发来消息:「刚换了台电脑,现在可周转的余额只有这些,你要是急,哥哥明天再给你」
他不可能不知道,打工是玩笑,手头紧可不是。
徐牧筠甚至完全不问用途与原因。
他只知道,景和春既然去了私立高中,开销一定不少。
而他不能看着她紧巴巴地过日子。
景和春万分不解地打字:「筠哥哥,你哪来这么多钱呀,我跟你开玩笑呢」
「家教、兼职、奖学金」
「我挣钱的途径很多,你不用担心」
徐牧筠家庭条件不错,每个月能给他的不算多,但一定够用。
按理来说,他没有额外赚钱、补贴家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