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霖(48)
景和春想了想, 突然觉得翟以霖的一点小坏也没什么了。
他已经比程乾宇好很多了。
不就是喜欢逗她嘛……偶尔逗逗也行。
她可是一个大度的人。
才不会拘这些小节。
离开房间之前, 景和春问。
“哥, 我能去楼上看看你儿子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可以。”
“啥玩意儿?”
景和春抿唇, 颇为无语。
她又和翟以霖同时开口。
“没问你。”
“没问你。”
程乾宇:“……”
合着我不是哥呗。
合着我是外人呗。
景和春才不管他七上八下的心情,去楼上饲养室。
翟以霖养爬宠, 刚听说时觉得在意料之外。
后来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程乾宇曾和她分享八卦, 很多翟以霖的追求者知道他养爬宠之后都吓得失措。
太多人认为这是猎奇,是心理扭曲。
可是从小和自然亲密接触的景和春认为, 爬行动物也很可爱。
他们看似神秘, 怪异,错给人恐怖印象。
其实安静又温和。
而这平淡稳定的气质, 很符合主人翟以霖。
一只蜘蛛拉丝筑巢, 景和春观摩半晌。
感叹造物神奇。
整个饲养室的中间陈列一圈生态缸,如同被细心对待的展馆。
景和春又将目光投向四周,发现不能仅仅用“饲养室”定义这间房子。
周围的置物架容纳了别的许多东西。
有造型精致、价格不菲的卫星模型, 许多同龄人都喜欢的动漫手办、还有种类八竿子打不着的丰富书籍……
这更像是翟以霖的珍藏室。
景和春抬头,视线蓦然定住。
墙壁上挂着一把断裂破碎的吉他。
却又不像是吉他, 和景和春印象中的差距很大——但她目前只能找到这个名字称呼。
琴颈断裂, 被胶带支架笨拙地固定缝合;琴身破碎, 四处打着五颜六色的补丁。
充斥年代感和残缺美,像是主人童年时候的物件。
景和春拍照片,发给翟以霖。
「哥哥, 能问问这是什么吗?」
她猜想两人在打游戏,不会立刻回应。
谁知他的消息很快抵达手机。
「电吉他」
景和春删删减减, 好多话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吃饭的时候,她黏在翟以霖身边。
探究意味很浓。
“以霖哥,你会弹电吉他?”
“学过一点。”
“听起来好酷,能不能弹一个给我看?”
“手生了。”
“哥哥,要不你教我弹一下吧,我也想学!”
“……”
景和春有时候是个敏感细腻的人,有时候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在翟以霖这里,她认为自己可以死皮赖脸一些。
吃完饭,景和春被翟以霖带去他房间。
一如既往,他的房间窗帘紧闭,密不透光。
开了一盏灯,景和春才发现角落其实有一把放在琴架上的电吉他。
翟以霖单手持琴,拿过来以后随意坐在床上。
景和春不客气地在他旁边坐下。
按照翟以霖的指示,她附身凑得很近,试探着拨动琴弦。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景和春大概明白吉他与电吉他的不同。
她兴奋抬脸,瞳仁中闪烁着惊喜的亮光,“这个声音好特别!”
翟以霖神色未变,只是几不可察弯唇。
然而,将景和春兴趣与好奇拉满之后,他突t然收琴起身,一副结束姿态,恍若刚才只是昙花一现。
景和春笑容凝固,急急拉住翟以霖,“哥你别走呀,你教教我!”
与此同时,程乾宇出现在门口。
“别抢人啊,我家以霖先答应我的!”
“……”
我家?
程乾宇恶不恶心。
如果说上午吃早餐的时候,心里还对翟以霖有成见。
那么这一刻,所有的情绪涣然冰释。
景和春满眼期待地看着翟以霖,音色甜软,“哥,那我等你打完游戏!”
她一副温顺的样子,贴心保证,“我就在这儿乖乖等你!你一定快点回来!”
翟以霖溢出笑,刚“嗯”了声,就被程乾宇蛮横拉走。
没多久,他又像上午一样,带着零食饮料水果回到房间。
如同投喂仓鼠。
“无聊的话玩我平板,密码是942410。”他又把“板砖”递过去,给仓鼠筑窝。
景和春小仓鼠盘着腿窝在他床上,随便得如在自己房间一样。
“嗯嗯!以霖哥最好!”她声线清甜,漂亮话张口就来。
笑盈盈目送翟以霖离开。
她忘了翟以霖对外宣称的“洁癖”。
毫不客气地开始在他房间里吃吃喝喝。
也低估了男生——更准确地说是程乾宇,对游戏的热爱。
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会玩到几点。
晚上十点,没回来。
景和春满眼泪花地打了个哈欠。
夜里十一点,没回来。
景和春困得小鸡啄米,额头不小心磕到床头柜。
凌晨十二点,“怎么还是没回——”
景和春困得不行,眼皮一闭就进入梦乡。
那时已经无法顾及。
她睡的是翟以霖的床。
-
景和春的作息一向规律。
在家的时候天一亮就醒了,就算想睡个懒觉也被后院打鸣的鸡吵得不行。
这样的好习惯被她带到城市里。
她很少使用手机闹铃,基本能在六七点自然醒,如果上学甚至更早。
——当然,她偶尔也有偷懒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