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霖(78)
接下来的半分钟内,景和春双手无处安放,到处别头发摸脸颊,脸上写着大大的心虚。
这……确实是没想到。
“我我不是那样的人!”她张开手掌横在两人面前,示意他听她认真狡辩,“我这是打算垫垫肚子之后,更好地去给你找东西吃,都是为了你!”
“……”
翟以霖想看她能演到什么程度,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等待她接下来的戏目。
景和春也不等他拦,起身说走就走。
翟以霖阔步跟上,控住她手腕,“别乱跑,这买不到东西。”
他们的可支配积分为零,俗称穷光蛋。
“我去问问嘛。”景和春对自己的社交能力很有自信,不让买,那还不让送嘛。
肯定有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愿意送她东西的,她长辈缘可好了。
景和春还像商量一下,奈何翟以霖今晚很奇怪,怎么也不让她离开他视线。
“人多容易走丢,有人把你拐走怎么办。”
莫名其妙被限制人身自由,景和春四处环顾都觉得可笑,周围怎么可能存在人贩子!
景和春咬着牙喊冤,“这儿都是同学,我又不是小孩子,有谁能拐走我?”
“同学——怎么就没可能。”
他语气认真地说着荒唐的话。
景和春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今晚的翟以霖好奇怪,幼稚得不像他。
她气哼哼地别过脸,“那你又钓不上。”
翟以霖一噎,过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神色倏然柔和下来。
他态度陡转直下,音色温润,“我知道了,就是人多。”
景和春被勾得有一瞬找不到北,许久才强制唤回神智。
翟以霖已经转身回去拿钓箱装备。
他那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很像她突然找到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的样子,景和春情绪随之共鸣感染,也为他高兴。
于是一改刚才争执赌气的模样,景和春小跑着跟上凑过去,“怎么啦怎么啦!”
翟以霖将两人的装备都拿上,低头同她解释,“我们现在在的栈道和码头是常见、最多人的位置,也是海洋资源最少的地方,就算有也被这些声音吓跑了。”
“我们现在去水位深的礁石上,那边可能有些冷,位置也相对危险陡峭,可以吗?”
刚刚还蛮横无理地将她限制于身边,这会儿却小心翼翼征询她意见。
景和春翘翘脚尖,“我今天穿的是运动鞋诶,爬山都不在话下的!”
翟以霖确认之后放心不少,阔步领她往旁边的一道小路走。
海边的夜晚本就温度低些,这附近的岸边除了礁石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遮挡。
湿润沁凉的海风迎面吹来,裸露在外的皮肤没多久就感受到凉意。
翟以霖将衬衫外套脱下,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抬臂,环腰给她系起。
景和春的视线在他肌肉线条漂亮的手臂滑来滑去,心不在焉地开口,“哥,我这个是裙裤,有打底不会走光的。”
“等会儿穿上,晚上更冷。”
修长的手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翟以霖很快从她身前退开。
景和春也迅速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正视他的脸,直到发现他嘴角难忍的笑意,才记得重新呼吸。
“看够了么,要不要上手。”翟以霖突然将手臂肌肉横在她面前。
明晃晃地嘲笑她的色胆包天。
原来早就露馅了!
景和春恼羞成怒,大跨步往前走,手脚并用t地爬上那块最大的礁石,落荒而逃。
站上去之后,大海的辽阔与浩瀚更加彻底地展现在眼前。
他们所站这处的海拔至多也就三四米,确实附近最高的一个小尖端,视野也是最好的。
海面时而平静,时而汹涌。
海水击打礁石,蓝白与黢黑的色彩碰撞,浪花如碎玉般绽开,涛声阵阵。
如同在眼前奏响一首盛大而澎湃的交响乐。
静静地听着海浪声,俯瞰无边无际的海面,心情仿佛也安宁许多。
翟以霖看过潮汐表,这几个小时不是涨潮时刻,危险系数相对较低。
他再次抛竿,在礁石上坐钓。
景和春实在没有那个耐心,不打算加入,不过也没再催促。
她相信这里能钓到鱼。
因为不远处的一个矮礁上,一个胡子花白的爷爷也在钓。
他装备齐全,姿态熟稔,最重要的是——旁边的箱子装得满满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进货出摊呢!
一看就是老手。
跟着老手总不会出错。
景和春安静陪翟以霖坐了会儿,还是没有收获。
她闲不下来,跟翟以霖说了声就往另一边走了。
她要向他证明刚刚说过的话。
她一定会给翟以霖找到吃的。
张静初过来给兄妹俩送吃的时,隔着好几米远就听到景和春的声音。
“哇哇哇它真的动了!!”
“每一根刺都在动!触角还会吸住我的手啊啊啊!”
“这个能吃?生吃啊?”
走近了才发现她在和一个不认识的大爷说话。
饶是知道她的社牛程度,见她随时随地大小聊的技能还是会被震惊到。
张静初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景和春如同心有灵犀般望过来,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她自来熟地为两个人互相介绍,嘴甜地向张静初夸赞大爷:“赵爷爷是海钓的老手呢,他还经常租船到更深的海域钓鱼,特别拉风特别厉害!”
她这一吹捧,把老人家哄得服服帖帖的。
赵爷爷眉开眼笑,豪爽地又将一个袋子的海鲜送给她,“现在是平潮不好钓,不过爷爷下午赶海捡到了很多海胆,你们都拿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