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雪之冬[破镜重圆](120)
“哥...”霍停风小声道。
陆渊一言不发端起玻璃杯,仰头饮尽。
艇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船外的江水浪涛声声,一如这无尽的怅惘。
这时候,是兄弟也还什么好说的了,陪着喝就是了。
碰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过了多久。
霍停风随意瞥了眼忽然亮起的手机,不看还好,等看清他手机上消息的下一秒,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
霍停风连忙把手机怼到陆渊眼皮底下,“哥你快看。”
陆渊半撩了下眼皮。
是顾漪发来的,只有言简意骇两字: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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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边的船只停泊口。
“诶,慢点慢点。”霍停风把陆渊一只胳膊架在他肩膀上走着,一边招呼顾漪,“这呢,顾姐。”
顾漪双手交叉抱在身前,站在不远处没有动,目光探究地看着两人。
说是醉了,其实陆渊除了手臂搭着霍停风,上半身都没歪,脚下的步子更是走得十分利索。
顾漪了然地扯了下嘴角。
“顾姐开车过来的吗?”霍停风状似吃力地扶着陆渊,看上去很像她搭把手。
顾漪点点头,只当没看到转身带路,“不远,就附近两三分钟的那个停车场。”
霍停风跟在顾漪身后,暗道不好。就在这时,他感到肩膀一轻,是陆渊主动放下了手臂。
霍停风一愣,用口型问道:“哥你、不、装、了?”
“她早看出来了。”陆渊兴致缺缺地摆摆手,“行了,这里没你的事。”
霍停风眼神在两人身上逡巡,为难要不要和顾漪打声招呼再走。
陆渊拍了拍他肩膀,食指竖起在唇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霍停风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便鬼鬼祟祟地撤了。
陆渊刚从霍停风身上收回视线,耳边幽幽传来顾漪清冷的嗓音。
“酒醒了?”
陆渊对上顾漪转身望向他的目光,他近乎贪婪地凝视向她。
夜色伴着江风,她的眉目有些许朦胧,轮廓晕着昏黄的路灯,神色很淡很轻,仿若与他相隔千山万水的渺远。
冷战的这些天,他的思念如潮涌般要将他淹没,时时刻刻都需要用尽力气,才能压制下去找她的冲动。
他痛恨顾漪对感情的漠然,更煎熬于自己对顾漪的迷恋偏执。
无可救药。
陆渊上前几步,展臂将顾漪拥入怀中,低头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呼吸了一口。
就像瘾.君子终得救赎。
顾漪静默了一息,抬手回抱住他。
两人相拥着,互相汲取着温度,望不见彼此,可心脏贴着心脏,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这一刻的爱意不需要任何言语。
良久,陆渊嗓音又沉又沙哑,“顾漪,我好累。”
“那就休息吧。”
“酒店的床很不舒服,这些天我都睡不好。”他语气像极了大人分糖时,那个被遗忘了的孩子,委屈极了。
说着陆渊脸颊留恋地蹭了蹭顾漪的。
“我陪你睡那。”她说。
如脉脉流水般的一声承诺,于江风中,抚慰了他满身的疲惫与不甘。
“好,你陪我。”他呢喃道,将怀里的她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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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第二天清晨。
顾漪半梦半醒间, 领口大片敞落,露出雪白如脂的肩,上面撒落着星星点点红痕, 整个人透着浑然天成的媚。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了摸身侧, 只碰到微凉的蚕丝被。
空的。
陆渊人呢?
提了提领口, 她趿着拖鞋出了卧室, 转去卫生间。
刷牙洗脸完然后是护肤, 悬着手在几排瓶瓶罐罐前纠结,要挑哪瓶面霜时,她忽的目光一顿。
有东西少了。
原本在角落的一瓶男士面霜和男士剃须刀不见了。
再拉开t抽屉一看,零零碎碎的几样男士用品也不见踪影。
顾漪扶额。
这么幼稚且霸道的事情是谁干的只能说一目了然。
前任用过的东西她早在分手后便清理过一次,剩下的都是崭新未开封的, 陆渊连这些也不放过。
真是...
顾漪摇着头一出卧室,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只见三只裹着泡沫面的半人高箱子, 整齐地迭在地板上。
而始作俑者么...
陆大公子正坐在她的沙发上, 沐浴着七点半柔和的晨曦,斯文地享用着一杯手磨咖啡,杯子精致得不可思议。
显然不属于她的审美范畴。
“解释一下?”
顾漪双手抱在身前,目光凉凉地看着正优哉游哉的陆渊, 太阳穴按耐不住地跳动起来。
陆渊不疾不徐地放下咖啡杯,从茶几上端起另外一杯咖啡, 含笑道:“尝尝, 刚从尼加拉瓜空运来的瑰夏。”
顾漪根本不吃他这套,下巴一扬, “和你说正经的,别打岔。”
陆渊掸了掸衬衣上不存在的灰尘, 语气理所当然道:“一点生活用品而已,下次来方便点。”他看着顾漪不悦地眯了下眼尾,下巴微微扬起,骄矜又清冷,如最名贵的猫咪。
陆渊看得心痒痒,于是他抬手攥住顾漪手腕一拉,让她跌坐到他的大腿上。
顾漪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拽,为保持平衡手下意识搭上陆渊的肩膀,男人熨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衣贴上她的掌心,让她不禁呼吸一窒,整个人都瞬间绷紧。
陆渊垂眸瞧着怀里的顾漪,浑身炸毛了似的,便忍不住侧首亲了口她的脸颊。
好香好软。
那再亲下嘴唇。
再亲下......
身心相通的交融感是如此美妙,秾纤合度的美人让他永远都不会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