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雪之冬[破镜重圆](136)
“连那包老头都知道你来港城,就瞒着不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还是说,你早就在谋算着要离开我了,是吧?”
顾漪被陆渊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弄得有些烦躁。
“顾漪你说话啊。”陆渊心中的不安与焦躁愈盛,死死盯着顾漪,眼底甚至起了红血丝。
顾漪愈发头疼。
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现在的陆渊霸道又善妒,一丁点的小事都计较得很,更何况这次的事确实是她没理,该如何解释呢。
顾漪想的是如何哄人,可她的沉默落入陆渊眼中可就成了默认与疏离。
陆渊感到心底涌上透彻的寒凉,仿佛身处鹅毛大雪中,失望如雪花落下,积雪越来越重,最终压垮了一切。
他怒极反笑道,眼前被气得一片发黑,手下攥着她的力道开始失控,“好,很好。”
顾漪感到手腕痛到像要被折断,倒吸一口凉气,“陆渊你先给我冷静一下。”
“顾漪你都不要我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陆渊整个人却彻底陷入疯魇,红着t眼吼道:“顾漪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没有心的女人。”
“以前是我自己犯贱,要低声下气,是我自作自受,相信你但凡还有一丝良心,以为我能重新唤起你心中残留的半分真心。”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被你——”
“你给我闭嘴!”
顾漪忍无可忍,怒声打断道。
随后她直接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几乎是用撞上去的力道,重重吻上陆渊的唇。
陆渊被亲上的一瞬,猛地瞪大了眼睛。
就像是某终大型猫科动物在发狂前夕,刚亮出锋利致命的爪牙瞬间,就被饲养员一把薅住后颈。
炸毛的一整大只奇异地被定住了。
随即,陆渊反应过来,狂喜又颤抖着将顾漪圈进怀中,用力吻了下去。
浓重的血腥味在双方唇齿间蔓延开,两人互相撕咬着,深深缠吻着。
像是在世界末日中独行已久的幸存者,终遇同类,绝望又热切要确认对方的存在与真实。
他们拼命地汲取对方的气息、温度,隔阂、猜忌、无奈和所有的不确定,都在这一刻随之烟消云散。
两人一切话语道不尽的心意与爱意,在亲密无间的拥吻中交融相通。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顾漪亲得整个大脑阵阵缺氧,被陆渊紧紧抱住的身体都发疼,唇瓣发麻,她手掌下用尽力气才将陆渊推离半寸开来。
陆渊蹙着眉,不舍地又吮咬了口她的唇瓣,才稍稍偏过脸,放过了她。
顾漪胸膛起伏了片刻,才抬起已晕满水雾的双眸,看向陆渊,喘息着喃喃道:“冷静了?不发疯了?”
“嗯。”陆渊闭了闭眼,双手捧着顾漪的脸颊,垂首用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试图压住身体里上泛的眩晕感。
顾漪五指梳着男人的短发,“陆渊,我承认我先前与你在一起,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
陆渊不满地哼了声。
顾漪轻声但坚定地说:“可是江边那晚我既然应了你,是我认清了我心里有你,是想与你好好过下去的,便不会轻易反悔毁约的。”
顾漪给出这句承诺,是等同于表白的份量。
“你还想反悔?”陆渊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震惊的语气中甚至有一丝的委屈。
顾漪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得。
她说了这么多话,这位陆大少爷就抓住最后这半句是吧。
不过还有一个选择,陆渊还没做完呢。
顾漪清了清嗓子,决定一次性将事情说开,“陆渊,我知道你收购了......”
她话还没说完,一直抱着她的陆渊便向她倒过来,他的体重带着她整个人摔倒在地,她被压得差点呼吸不上来。
陆渊晕过去了。
摔坐在地的顾漪,神情罕见地空白了一瞬。
然后她连忙看向怀中的男人,只见他秀雅的五官上肤色苍白非常,甚至还透出几分不自然的红晕。
顾漪冷静地从陆渊裤袋摸出手机和一把车钥匙,她拨通景悟的电话,结果景助却说他在魔都,说陆总此次来港城没带一个下属,是日夜兼程来港的。
顾漪听完心绪万千,静默了好一会儿。
好在陆渊开了辆车。
顾漪一个人吃力地将陆渊弄出房间外,又唤来侍者将陆渊弄上他车,然后一脚油门驶向山下的医院。
大半夜的,陆渊安静地闭眼躺在病架上,顾漪跟着兵荒马乱跑了几个小时,做完一整套检查,最后仅查出来个低血糖。
换句话说,陆渊是生生饿晕过去的。
得知结果,已累得全身哆嗦的顾漪:“......”
她想杀人。
护士给陆渊转入一间病房,打上葡糖糖吊针输液,简单嘱托几句离开了,病房只剩顾漪一人。
顾漪盯着平衡液瓶里掉落的液滴,逐渐感到上涌的困倦,浑身累极了。
她连轴转了许多天,强崩的精神终于到了极限。
不知什么时候,顾漪像小鸡啄米的脑袋越垂越低,而在东方破晓之际,她终于沾到床边睡了过去。
而陆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天际既白之初,房中光影朦胧,顾漪半边脸埋进床单里,露出一侧轮廓姣好的面容,鸦羽般的睫毛恬淡地阖着,呼吸清浅。
陆渊伸出指尖,小心翼翼拨去顾漪脸上一缕碎发,看得他心里软和成一湾泉水。
原来岁月静好,便是与一个她在一起。
陆渊就这样看了顾漪许久,待手背上的针回血感到痛了,他才随意地扯掉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