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想问你一件事，这件事是不是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了？”

程松听到她这句话，反而松了口气：“没有的。”

“我们发现得比较及时，虽然带来了一些麻烦，但是也都能处理。”

他开到了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刚停下车，门童就过来帮她拉行李。

她看着穿着制服保持着客气微笑的门童，下意识地抓了一下车门把手。

她站在门口，看着酒店这边的建筑群闪着霓虹光影，外套直接被汗浸透了，清冷的气息直接灌进外套里，她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没事吧？”程松看她脸色发白，“我安排个人过来吧，顺便照顾一下您。”

“不用了。”温t月摇了摇头，“我想自己待会儿。”

程松只好低声和门童嘱咐着注意她的身体，顺便塞过一卷小费。

听着门童一连声的“THANKS”，她甚至闪过一瞬间恍惚，怀疑这只是在飞机上的一场噩梦。

思绪抽离的瞬间，她下意识想到的是陈濯。

“陈濯……”温月怔愣片刻，艰难开口，“他今晚还能回来吗？”

“陈总他说会联系您的。”程松说。

她刚跟着门童到了套房，还没放下行李，手机就响了一下，

她的心慌了一拍，看了一眼屏幕，是刘薇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间，国内才刚刚凌晨。

她甚至怀疑刘薇一夜都没睡，她关上门，叹了口气，还是接通了电话。

“温月？”女人愣了一下，“你到洛杉矶了？”

“我到了，妈妈。”她怕她生气，老实交代，“刚到了酒店。”

预想中的劈头盖脸的责骂没有如期而至。

她听到很短的一声叹息。

“是陈濯接的你吗？”

温月愣了一下，“妈妈，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其实都是……”

准备好的说辞还没说出来，就被刘薇打断了。

“我已经知道了。”电话那头的刘薇声音有些尖利，“陈家的老爷子昨晚亲自给我打了电话，你和陈濯谈恋爱了。”

“你这段时间一直说要带我见的男朋友，就是他吧。”

不是问句，直接陈述的语气。

“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他先主动找你的？”刘薇问她，“你告诉我实话，如果真是这样，我跟他们家没完，我这店不开了，我也让他给我个说法！”

她彻底愣住了。

听到她这边沉默，刘薇害怕了，“温月？”

“温温？”刘薇的声音抖了一下，“你不要吓妈妈。”

她只觉得鼻尖有点酸，眼泪就直接落下来了。

“不是的。”温月定了定神，“妈妈，你听我解释。”

“我和他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是我愿意的，不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平时看起来越温顺乖巧的人，偏偏最是一身反骨。

“我不愿意和他分手，我喜欢他。”她这番话说得太惊世骇俗，“我真的很喜欢他。”

“你懂什么叫喜欢？”刘薇忽然抬高音量质问她，“给你点钱，平时两句甜言蜜语你就喜欢上了？这些以前陈熙没做过吗？”

“你之前有没有想过，没有长辈支持，你们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

她能感觉到刘薇的勃然大怒。

隔着窗户，她看到外面忽然下起了雨。

糟糕的天气，混杂着几个人糟糕的心情。

“我以前没想过。”温月忽然说，“可我现在想到了，也许这种喜欢只是一瞬间。”

“但是他身体力行地给我介绍了资源，他在帮我。我需要他。”温月细细地说，“他也需要我。”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却真的惊到了刘薇。

静。

她甚至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她十分清楚这一点，陈濯并不符合刘薇给她制定的标准意义上的完美伴侣。

他并不温柔，也不斯文，名声也不是一等一的好。

相反，他既强势又脆弱，他对她的接近处心积虑，也带着算计。

但他确实过度给了她资源，推着她往更大的世界走，然后告诉她，可以不回头。

也只是在偶尔的时刻，他在她面前会露出他坚硬外壳下的脆弱内心。

她也十分明白，那也是他妄图留下她的一种手段。

告诉她，他需要她。

她需要做到的，就是在这里等他，回应他。

刘薇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她终于还是妥协了，“如果他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好，那你……”

她语气带着几分犹豫，似乎也在斟酌，“陈家老爷子这边也给我打了电话了，就算我不管，他起码也是要和你谈谈的。”

“你如果现在反悔，和老爷子道歉，还来得及。”

温月没说话。

“你要是有考虑……这样……”刘薇说，“实在不行，我过来一趟，见见老爷子。”

她总归还是“向着自己女儿的。

“不用了。”温月说，“我会处理好的，妈妈。”

刘薇感觉今天简直是重新认识了温月一遍。

“好好照顾自己，温月。”刘薇感觉自己这辈子叹气的气都没有今天多，“好自为之。”

－

这一夜几乎无眠，她回了洛茜和陈芝芝的消息，只说自己已经到了LA，知道热搜的事了，剩下的没多说什么。

她们反而一个劲地安慰她，让她别太伤心。

似乎都默认了，老爷子一定会阻拦这段感情。

仿佛这段本来就不安稳的姻缘，会被硬生生地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