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的头差点磕在梆硬的床头上，生无可恋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就算是急着去找医生看病，也没必要直接把她扔这里吧。

似是察觉到的，他突然回头。

温月立刻怂了，转头假装左顾右盼。

对上他视线的一秒，温月故作镇定：“早点回来呀。”

他顿了半秒，把眼神落在她身上，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他似乎在笑。

他应了一声。

随即，转身离去。

-

等待的功夫，温月坐在座位上玩手机。

敏姨帮她挂好了号，过来帮她取结果，CT和X光的检查都附了诊断结果，敏姨不愧是干过多年的护士，拿出老花镜拿着对着灯左看右看，最后长吁一口气：“恢复得不错了。”

温月一脸惊奇：“真的？”

敏姨点头：“骨骼线愈合得不错。”

拿完了检查结果，敏姨扶着她去骨科复查，主任看了看，吩咐了注意事项，然后开了药，敏姨把她扶了出来，去护士台那边借了个电动轮椅，让她坐着等着，她去取药。

她坐在一楼，等得百无聊赖，看到拉开的横幅，电子屏滚动着一张巨大的照片，跟在后面的是“良好睡眠健康之本”几个字，她问了一下旁边的护士，这才知道，原来一楼有一个门诊健康科普讲座，和睡眠有关。

她开着轮椅过去，有护士看到，连忙过来，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温月摇摇头，正好看到那位来开讲座的DR.赵在旁边休息喝水，温月开着轮椅过去，他一脸惊讶。

“请问……”

他一脸紧张地看着温月。

“如果经常失眠，有什么方法可以助眠吗？”

-

坐上车回家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程松把她和敏姨放下，就送陈濯去公司了。

医生给她拆了纱布，嘱咐她以后可以开始适当的活动了，敏姨手里拿着一堆药，帮她打开了房间的门，把她慢慢扶到床上，又张罗着给她吃药。

她休息了一下午，晚上冲了个澡就躺下了。

她躺在床上，边想着下个月去拍摄的视频内容，边慢慢陷入睡眠。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了手机一眼。

是陈熙发来的一条消息，问她有没有空来吉隆坡，这里是他巡演的最后一站，可以帮她订机票。

她没回。

手在聊天界面漫不经心地滑动，又点进了赵穆杰今天发来的照片。

是赵穆杰发来的Karry的行程，截至昨天。

她困得不行，扫了一眼，就关掉了手机，蓦地睁大了眼睛。

她连忙打开周蔷的社交软件，确认似的往下滑动。

一样的裙摆。

陈熙又发消息过来，问她什么时候来吉隆坡。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不像是催促反而是逼问。

她按了两下屏幕，发了消息过去。

【温月】：我不去。

【陈熙】：为什么？你最近不是有空吗？

【温月】：因为不想。

【陈熙】：别闹了行吗？

对面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几乎没有犹豫的，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温月】：我们分手吧。

信息发出去，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那边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她没理会，干脆直接关机了。

沉默如水滴入这个夜晚。

手机忽然响起，是熟悉的钢琴曲，她看了一眼，是刘薇打来的电话。

她点了接听，刘薇照常询问她身体恢复的如何。

刘薇的心情挺不错，对着她东拉西扯。

她心不在焉，随口敷衍了两句，“我太困了，明天再聊吧。”

她说完，就想挂断电话。

“行吧。”刘薇听起来不大高兴，“你这孩子，我多说两句，你嫌烦了是吧？”

温月下意识反驳：“没有。”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和陈熙现在怎么样了？”

好好的一个夜晚，她原本计划早点休息。

“还好。”温月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还挺好的。”

“还好是多好？”刘薇还是不满意：“你总是这么说，让我永远放不下心来。”

有多好？

好得她都分手了。

她忍不住开始自嘲。

本来她就觉得心烦，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现在更是一堆问题缠在一起，仿佛一团乱麻。

偏偏刘薇这边还是觉得不解气，喋喋不休，念叨她和陈熙那点陈年往事。

温月反问：“那我怎么样说你才满意呢？”

“我感觉，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

“我说的对吗？妈妈。”

似乎没预料到她敢反驳，那边竟然静默了一秒。

温月利落的挂断电话。

既然怎么做，别人都不会满意，那她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她忍不住想。

李抒微信上推过来一个好友，说是之前在微博上私信的一个博主，想和她合拍一个视频，她看了一眼，点了通过，编辑了基本情况，发送过去。

-

第二天一早，她起了个大早，试着自己开始洗漱，敏姨也建议她开始自己活动，吃完早饭她刚休息了一会儿，就接到李抒的电话，约她下班之后在公司外的茶餐厅见面。

没什么事，她干脆又回了房间，爷爷今天也不在这边，她午饭也懒得下来吃。

手机一开机，好歹清净了一会儿，也许是陈熙发现她不再理他，暂时也不再执着于给她发信息了。

温月玩了会儿贪吃蛇，蛇的尾巴越拉越长，最后咬到了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