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个春天(7)

叶蓁软趴趴的躺在沙发上，对顾笙举起酒杯“开心嘛，发生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嘛，来喝。”

听了叶蓁的话“我清楚什么呀，你看看你家乱的”说着便开始收拾了起来。

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盒子，顾笙愣了下，然后走到了旁边，看了看，脸色一变，就拿着盒子重回了叶蓁旁小心翼翼对她说：“陈姨都告诉你了？”

叶蓁只是笑着说：“没，你在害怕什么啊，她什么也没说”

“你别这样，叶蓁，你都知道些什么现在”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你猜猜啊”虽然叶蓁是笑着的，但顾笙却只感到伤心。

没等顾笙回答，叶蓁就走进了卧室。

顾笙便跟在她后面也走了进去。

卧室里，叶蓁打开衣柜，毫不顾忌的从里面扔了点衣服出来。

顾笙看着叶蓁扔出的衣服，认出里面有不少是经他手送的，呆愣着没动。

等她扔完，便靠在衣柜旁对他说“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送的”

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指着那些饭菜说：“我知道这些都是那个人教你的”

接着走到了门口，“我家的密码也不是我告诉你的。”

最后看着顾笙说：“我知道这些都是他教的，他告诉你怎样说我不好拒绝你，如何一点一点的代替他”叶蓁停了下，低下头“所以，你还不准备跟我说实话对吗？”

顾笙看着面前眼中蓄满泪水的叶蓁说：“我早就说过肯定瞒不住你的，可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你告诉我好不好，楚耀只是腻了，他只是不想……”

看着叶蓁这样，顾笙不忍的开口“叶蓁，你清醒点，你不是知道了吗？楚耀他……他已经死了。”

叶蓁听了这话，使劲的推了顾笙一下“滚，你滚啊”说着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已经死了，他被葬在云起山。”顾笙轻声说道。

第 4 章

顾笙看着叶蓁说：“楚耀，他是得胰腺癌走的……”

顾笙再次回忆那天，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大概就是天气特别好了吧。

医院里，依旧人来人往，有人因新生的生命欢笑，有人因死去的灵魂哭泣，更多的还是因为一张简简单单的诊断书或欢喜或忧愁。

顾笙从来不会想过，有天楚耀也会加入其中。

那时顾笙刚结束一位患者的治疗，就想着出去透口气，暂时逃离下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咨询室。

出来就看到楚耀坐在大厅里，拿着报告单，魂不守舍的，连顾笙走到他面前都没有反应。

于是没等楚耀反应过来，顾笙就直接把他手里的报告单给抽了出来，笑着说：“这是出啥大事了，愁眉苦脸成这样……”

顾笙转头一看就愣的了，过了好久，才又看向楚耀“你这……害，没事，现在科技这么发达……”

楚耀抬头看着顾笙笑了一下“对呀，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治不好血癌啊”

看着多年好友的强颜欢笑，顾笙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插科打诨道：“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事，我立马就继续去追你家小叶子。”

听了这话楚耀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理会他故意激他的话，转而说：“你知道吗？我爸就是得这个病走的，当时他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照顾我妈，说我妈肯定受不了，我其实没咋当回事，我妈每天都还是像往常一样，没啥两样的，如果我没看见她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走到院子里，看着那些我爸种的花哭。”说着便转头询问顾笙“你知道我最疑惑的是什么吗？”

顾笙想了一下试探道：“是……你妈为啥像啥事也没发生？”

“这不难，因为我妈还有我，我最困惑的其实是为何我爸在临终前最担心的是我妈，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楚耀停了下“算了，现在我懂了，我爷奶还有对方，我还小遇事只知道找我妈，只有我妈没人倾诉，还得按下自己的伤心，安慰其他人，只敢在无人之时悲痛欲绝……”

“所以你现在……”

“所以我现在打算回家好好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好好珍惜最后这几天与她相处的几天。只不过最后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停，等等，楚耀你别跟我说你不打算治疗了吧。”

“不是……”

“那你是打算瞒着叶蓁了。”

听了顾笙的话楚耀低下了头。

看着楚耀的表现顾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是，你这咋可能瞒的住。”

“我知道瞒不住，所以，你能不能帮我几个忙。”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你知道我妈在陪着我爸治疗是的情形吗？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一步步迎接死亡，我爸在治疗时受的痛苦，我妈并没有比他少多少，现在我妈有周叔，但小叶子真的只有我了，我不想让她也那样。”

“你以为你不告诉她，她就能不发现。”

“所以……我打算离开”

“你不是说真的吧”

楚耀笑着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顾笙有点纠结的回应。

看着他，楚耀拍了顾笙下“谢了，我先走了。”

顾笙看着楚耀离去的背影小声道“算了，我还能怎么选。”

楚耀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本该在出差的叶蓁，正在厨房拿着铲子跟锅里的菜作对呢，看着突然冒出的火，他立马跑到了厨房，把锅盖盖上了。

叶蓁看着突然出现的楚耀，笑着说:“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房子就被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