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改命(1)
贵女改命
梅花客
吴玉竹第一次见霍延,是在父亲的寿宴上。
他头戴斗笠,唯余一双冷冽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
他来捉拿私自回京的舅舅,可父亲为了撇清关系,任由舅舅攀咬母亲有私情。
母亲在狱中含冤而死,可父亲却觉得了结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她本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生来尊贵,万般宠爱,养成了蛮横无理的性子,却被庶妹和自己的未婚夫算计,失了名声,父亲也把她赶出了家门。
这发生的一切,和捡到的话本雷同,书中讲了嫡女跌落枝头,庶女变凤凰的故事。
吴玉竹不甘心,她偏要改变话本写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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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霍延只是想用吴玉竹引出丞相夫人知道的一切。
后来,他发现吴玉竹的确是一个特别的女子,特别地狠心。
她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刁蛮任性,反而聪明果敢。
她为他挡箭,他想问问她,对他有几分真心。
可吴玉竹竟然趁自己生病,拿走了账本回到丞相身边。
她撩动了他的心,却又不肯跟他在一起。
既然她想要泼天富贵,那霍延就为她争来,只要她愿向他走来。
内容标签:逆袭# # 腹黑# # #
捡到话本
大应,庆元三十一年,六月初九。
是日,徳广王大婚,普天同庆。
旭日初升,日光柔和。丞相府内,雕梁画栋,朱墙青瓦,红绸从屋檐垂下,宛若一道道流动的火焰,将整座府邸衬得庄重又气派。
庭院深深,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相府的每一个角落窗外,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一梳夫妻恩爱,二梳比翼齐飞,三梳富贵常在。”丫鬟秋杏一边给新妇梳头,嘴里一边念讨吉利的喜词。
相府门前,喜乐奏响,唢吶声起,往来宾客络绎不绝,大家都盼着新妇的出现。
新妇是相府庶女吴玉秀,她揽镜自照,镜中人身穿百鸟朝凤五色云纹婚服,肤如凝脂,眉似墨描,唇形丰润,无须上妆也很显气色。
屋内贴满了红双喜,处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红烛的火苗轻轻颤动,映照着她娇美的面容。
秋杏忍不住夸奖道:“我们小姐,真是全京城最貌美的女子,任谁也无法相比。”
秋杏总这样打趣她,吴玉秀羞得脸上出现了两抹红晕:“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去瞧瞧,德广王来了吗?”
秋杏赶忙放下檀木梳,脸上瞬间笑开了花,福了福身子就退了出去。
此时,有两个身着青绿色衣裙的丫鬟路过走廊,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走廊外,微风轻轻拂过,带着夏日将至的温热,廊边的竹帘也微微摇曳。
“二小姐出嫁,却是庶女嫁王爷。”一个丫鬟轻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其实,这桩婚事原本是嫡女吴玉竹的,谁曾想,最后落到了吴玉秀头上。
“二小姐虽然是庶出,却善良单纯,当得起王妃的位置。”另一个丫鬟附和着,声音里透着几分羡慕。
高高挂起的红绸布随风肆意飘起,轻轻拂过吴玉竹的脸庞。
她用青色发带绾了辫子,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穿在身上,衬得身姿窈窕,只是衣裳上的补丁格外显眼。
她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可怖伤痕,明明是嫡女,却成天做着婢女的苦活累活。
丫鬟偷偷瞥了一眼路过的吴玉竹,又压低声音说道:“至于这大小姐嘛,作恶多端,自然报应不爽。”
吴玉竹的脚步微微顿了顿,但也没有过多理会这两个丫鬟,只是神色平静地端着一盆水,径直朝着吴玉秀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阳光被屋檐遮挡,形成一片片阴影。
“姐姐,你说我一个庶女,进了徳广王府,会不会受人欺负啊?”吴玉秀望向铜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吴玉竹,柳叶眉微微一蹙,眼神中带着一丝怯意与不安。
房间里,雕花的窗户半开着,微风溜进来,吹动着纱幔。
吴玉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铜镜中的吴玉秀。
秋杏只给她梳了头,头发上没有任何钗子点缀,却依然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美丽动人。
吴玉秀见她沉默,随手拿起了桌子上一支精致的金色杏叶钗,在头发上比划着:“不若你随我嫁过去吧。”
吴玉竹目光幽深,顺势接过她手中的金色杏叶钗,缓缓说道:“你忘了,父亲要我此生都在相府为奴为婢。”
吴玉竹轻轻地把金钗插在了吴玉秀的头发上,吴玉秀又说道:“父亲还在气头上,不如,我去求求父亲?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
她竟然要她做陪嫁娘子,可向来只有嫡女出嫁要庶女陪嫁的份,这摆明就是羞辱她。
忽然,吴玉竹猛地攥紧那把金钗,毫不犹豫地划伤了吴玉秀的脸。
美人顿时惊慌失措,抬眼望向镜子,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色血痕,伤口处不断有殷红的血珠冒出,令人胆战心惊。
吴玉秀想碰又不敢碰,歇斯底里地直呼道:“我的脸,我的脸……”
金钗从吴玉竹的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一把推倒了坐在镜前的吴玉秀。
吴玉秀跌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向朝着她步步逼近的吴玉竹。
她仰着头,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我以为你已经不计前嫌,没想到,你还是记恨着我。”
吴玉竹蹲下身子,用力抓着她的手臂,不许她往后退,与她平视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处处不如我,但是话本就是认定你为女主。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母亲的性命,父亲的疼爱,还有本该属于我的王妃之位。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