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改命(8)
夜黑风高,许是知道高慈没死成,吴治派了刺客悄悄潜了进来。
屋内,霍延与高慈的对峙仍在继续,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霍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高慈的心上,让她内心的防线逐渐瓦解。
“你还要为这样的男人保守秘密吗?他连你们的女儿都能害死,你就不想让他也遭到报应吗?”霍延说的话,句句戳在了高慈的心窝子上。
高慈犹豫了一会,既然吴治对她不仁,也不怪她对他不义,开口说道:“我说,我……”
高慈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挣扎而出。
霍延立于窗前,背影挺拔而冷峻,如同夜色中的一尊雕塑,眼神穿透黑暗。
他轻轻抬手,示意高慈噤声,那动作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静。
“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夜色中的一缕寒风。
窗外,一阵夜风掠过,带动着院中的枯枝败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更添几分阴森与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伴随着轻微的瓦片碰撞声,显然有不速之客正悄悄接近。
霍延的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早已料到,吴治的手段不会如此轻易罢休。
吴玉竹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便想向站着的孔冰打听自己母亲的下落:“我母亲在哪?”
孔冰没回答她,侧头也听见了屋外有动静。
“高夫人,小心。”霍延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身形一展,如同猎豹般迅捷,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轻易击落了飞来的暗箭。
霍延和孔冰开门冲出去,蒙面的黑衣刺客至少有二十人。
月华如水,庭中树影斑驳,一个刺客执剑上前刺向霍延,霍延侧头躲过,转身一脚把人踹到了兵器架上。
孔冰也不逊色,她使得一手好剑,几个回合下来就打倒了几个刺客。
吴玉竹坐在屋内,听着外面的打打杀杀的声音,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是担心她的性命,还是担心保护她的人会受伤。
霍延借力一跃而起,又划伤了一个刺客。但他们人多势众,有一个刺客发现了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的高慈,提剑向她跑来。
屋里的吴玉竹思来想去,想起了话本说的当下,未来,还有过去。
她眸子微动,发现空中浮现的字变成了“高慈乱箭穿心,死于非命”。
第一次话本写的是高慈蒙冤撞柱而死,她伸手沾上了话本的墨,掌掴了霍延,改变了事情的走向。这一次,或许也可以。
吴玉竹试探性地向面前的字伸出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沾上,墨快干了,应了那一句“笔墨若干,结局既定”。
这一次,她改变不了高慈的死了。
“母亲。”吴玉竹从屋里跑出来,看见高慈安然无事地站在她面前。
高慈听到有人在喊母亲,扭头一看,正是吴玉竹。
她看到她还活着,心情激动:“阿竹。”
两个人双向奔赴,可正当高慈快要拥上吴玉竹时,身后飞来了一支暗箭,刺穿了她的胸口,她疼得迈不开步子。
又有几支暗箭飞来,高慈感觉一股腥甜涌上来,她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霍延没想到,高慈什么都还没交代就这样死了。他看向暗箭飞来的地方,黑衣刺客已经准备撤退了,孔冰足尖点地,飞身而上,追了过去。
吴玉竹见状,冲上去抱住了高慈摇摇欲坠的身体:“母亲。”
她轻抚过高慈的脸庞,指尖传递着温柔与不舍,高慈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对她说:“阿竹,你要成为……成为王妃,唯有如此,方能保护好自己。”
话语未落,她的手缓缓滑落,如同一片落叶,静静地躺在了女儿的手心。
吴玉竹紧紧抱着高慈逐渐冷却的身躯,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衣襟。
天道不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和母亲?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恶狠狠地看向霍延身旁被活捉的刺客,把怀里的高慈放下,捡起地上的剑,俯视着他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面对她的逼问,只是冷笑不语,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霍延见状,剑光一闪,精准无误地刺穿了刺客的手掌,疼得那人哇哇直叫。
吴玉竹声嘶力竭道:“快说!”
那人生怕这两人一冲动,砍了他的手,终于松口回道:“是丞相。”
吴玉竹一听,几乎快要崩溃了,母亲是他的发妻,从未嫌弃过他出身寒门,这些年来为他料理内务,从未有过任何怨言,可是父亲竟然要杀她。
“为什么?”她嘶吼着,声音中充满了不解与控诉。
刺客在疼痛中喘息道:“因为夫人知道得太多了。”
吴玉竹想杀了他,双手举起剑又有些拿不稳,微微发颤。
霍延走到她身后,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覆在她双手的上面,刺向了那人。
刺客吃痛,捂住伤口,倒在了地上。
“杀人,手不能抖。”霍延还是一副面无波澜的样子。
吴玉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杀了人,吓得丢掉了手上的剑。
她慌得站不稳,身子一软,一把瘫坐在地上,头上的簪子也因她的举动,从发间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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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慈死后,吴玉竹在相府为她设了灵堂。
白布高挂,吴玉竹脱去了平日招摇的华服,白色打底再加上一身黑色外袍,独跪在堂中给高慈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