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淑晨听了之后，下意识看了眼无名指。

陈左捏着细长脚酒杯，不禁又喝一口香槟。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KO我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唐淑晨笑笑，并没有回答。

“你们和好了？”陈左猜到。

唐淑晨顿一下，点点头。

“唉，”陈左单手捂住胸口，“我的心彻底碎了。”

她蹙眉瞅他，脸上写满了无奈。

陈左嗤声一乐，“逗你的。”

看她两秒，他又说：“那我以后约你吃饭，你还会出来吗？”

“当然。”

“去那种一顿饭没有三个小时吃不完的餐厅，也可以吗？”

天吶，又来了。

唐淑晨无奈点头，“有空的话。”

陈左看着她忽然变得严肃，“我从没当过任何女人的第三者，如果你愿意，我呢，也是可以学习的。”

“拜托，你真的不考虑演戏吗？”唐淑晨歪头瞅他，“我真的觉得你在表演方面非常有天分，搞不好比你在画画上的造诣还要高出个七八层楼哦，答应我，一定要认真考虑考虑！”

陈左满面苦笑。

“朋友，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失恋啊，失恋的男人发发疯谈什么演技嘛。”

“OKOK，理解。”

唐淑晨看着他，琢磨了一下，又说：“那你好好记住这种感觉吧，说不定以后画画的时候用得着。”

哈，真是哪疼戳哪。

陈左一口喝完杯里的香槟，收起笑脸，难得起个霸道总裁范儿。

“我下个月办展，你来给我送束剑兰。”

唐淑晨瞅他想笑。

陈左继续维持高冷人设，“不许拒绝，你单身的时候答应我的。”

……

九月，陈左个展在艺术区画廊开幕。

唐淑晨应邀捧了一束粉色剑兰准时出现在展厅内，尽管并不是她本意，但她身边依然跟着一位执意要来当护花使者的绝色美男子。

由于刻意打扮过的陈萧存在感属实不低，才一进门，就引来其他看展观众的纷纷侧目。

唐淑晨避开众人视线，走到旁边去看墙上的画作，不一会儿，陈左从内厅出来，见到她，笑着打声招呼。

唐淑晨送上花束，说了句老套的祝词。

陈左含笑道谢，接过剑兰，然后就想起了毕业那天，她曾笑着跟他说的那些玩笑话。

清澈醇厚的花香弥漫在周围，令陈左倏然有种时间流逝不返的莫名伤感，他抬头看她，毫无意外，也瞧见了她身后正在看画的高挑男人，以及那男人无名指上的银光指环。

陈左微压眉头，随即开口：“陈萧，唐淑晨真的没给你送过花吗？”

陈萧循声回头，隔着人对上陈左视线，稍后，颇为不爽地挤出两个字：“没有。”

陈左笑了，转而看向唐淑晨，夸她：“做得好。”

唐淑晨直接傻眼，吸一口气，又忍不住瞥向陈萧，这一前一后，夹在两人犀利视线中，着实有点尴尬，趁着包里手机铃响，她立马接起，干脆转身出去讲电话。

待她清瘦单薄的身影消失。

立在原地的两个高大男子，相持气氛瞬间清冷下来。

画廊里，灯光不太亮，两个男人目光对峙，显得彼此都有点神秘不可测，不像几年前饭局上互相叫着“陈兄”的时候。

陈左静几秒，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前。”陈萧回道。

虽然唐淑晨从来没聊过陈萧的事，陈左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当年他收到陈萧莫名其妙的微信，赶去公交站接她，见她全身冻僵，神色异常，自然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后来从网上看到些新闻，陈左也从没问过唐淑晨关于陈萧的事，他等了几年，就是不想乘人之危，但该争取的时候，他也会把握住属于他的机会，尽管她未曾钟意过自己……

但是，他总归希望她好。

“唐淑晨告诉过你吗？”陈左坦诚地说，“我以前和她说过，羡慕你那么早就认识她。”

陈萧单手插袋，“有话直说。”

陈左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不了解你当初出于什么原因给我发那样的信息，但你不该那么对她，是，这几年我追过她，坦白讲，直到现在我依然很喜欢她，但凡她对我有过一丝动摇，我都不会放手的。”

“可惜……”陈左兀自笑了下，抬眸问他，“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陈萧了然，虽有介怀，还是回一声：“嗯。”

陈左走近两步，又说：“如果下次你再——”

“不可能。”陈萧打断他后面的话。

语气斩钉截铁。

陈左听了，不知道自己是该作为唐淑晨的朋友而松一口气，还是身为陈萧情敌，应该更加生气。

两个男人又陷入无声的对峙之中。

这次，陈萧先打破沉默，他看向陈左，礼貌问道：“还有何指教？”

陈左摇头，可不敢当，只是弯了弯嘴角说：“你看紧一点，不要再给我可乘之机，不然，男配黑化起来是很恐怖的。”

陈萧无语一笑。

这时，唐淑晨步履匆匆走进来，跟陈左抱歉地说：“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回去了。”

陈左体谅，送他俩到门口。

陈萧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替唐淑晨打开车门，等她坐好，他关门，绕到驾驶位欠身上车，转动方向盘，利落驶离。

陈左在画廊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黑色车子消失在路口，他仰头看了看天空。

云层很厚，阴沉沉不见日光。

望着望着，他忽地笑了。

想起她拍的那部文艺电影，心下当即生出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