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我成为异世大佬(12)
几个抽噎的小孩立马吓出哭嗝,又因害怕不敢哭出来,泪花含在眼眶要落不落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
“走吧,孩子们。”
教习带着孩子们往三堂内部走,三名修士在前方带路。
他们进入一条深深的走廊,走廊两侧有很多分隔成同样大小的木质房间,孩子们被推进了不同的房间。
江弥进了其中一间,房间狭小密闭,内置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唯一的出口就是进来的门。
她站在原地观察,没看出什么,走上前刚要爬上椅子,门开了,进来一个同样恶煞的男人。
狭小的空间霎时变得压抑逼仄。
隔壁忽然传来“哇”的大哭,不过片刻,大小哭声在走廊交相呼应,江弥犹豫着是不是也该随大众嚎两嗓子。
男人拉开椅子坐下,也说:“要哭赶紧哭。”
江弥:“……”
她默默爬上椅子,两手放在膝上端正坐好,很乖巧。
男人不为所动,掏出纸笔开始询问:“名字,来自哪里,爹娘是谁,做什么的。”
这个开始让她狠狠松了口气。
江弥一直在思索身份审查究竟会查什么,但问题太泛,她对修炼和异世者知之甚少,很难找出答案,于是她将自己当做审查员。
审查的目的是什么?分辨出异世者。
如何辨识?排除真话剂这种bug级的存在,像她这样穿越的人,记忆和认知是最大的破绽。
为此,她准备的问题甚至比这更详细更复杂。
穿越的前两天她意识迷迷糊糊,但看到的听到的已经变成她记忆的一部分,有些信息不难获取,加之巫沙镇的幸存者只有她,推翻她的话基本不可能。
江弥把答案写了满脑子,做出最完美全面的答案。
可照镜子的某个瞬间,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
她是个孩子,要的是符合孩子的答案。
孩子的答卷不需要完美,不需要正确,甚至可以说谎不答,但要符合一个孩子的认知和思维。
江弥在此时递上答卷,心中排演数百遍的回答、语调和神情在此时上演——
她没出过远门,只知道村前的大山和绕在山上的长长的路,山上有间木屋,下雨时会冒烟。爹走出大山回来就有新衣裳和好吃的,娘在家做饭缝衣。娘是欣娘,爹是三仔。
她说这些时低头抠指甲,不想提就只说几个字,或用不知道搪塞,再问就故意说假话。
小孩子有任性的资本。
男人没什么表情地记录,接着问:“你在大混沌遇到什么事?”
江弥说:“两个和你们t一样的男人,抓走阿玲姐和我,阿玲姐不跟他们走,就死了。还有个拿很长很长镰刀的男人,他杀完他们……”
“等等!”男人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拿镰刀的男人长什么样?”
江弥努力思考:“黑色的,帽子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全身都是黑色。”
男人拿笔在纸上画了几笔,拿给江弥看:“他拿的镰刀是这个吗?”
江弥点头:“还有漂亮的花纹,红色的。”
男人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继续说。”
“拿很长很长镰刀的男人杀完他们,过来找到我,他没用镰刀,这样……”她张开小小的五指,然后捏成拳,“掐我。我睁眼就看到蝴蝶姐姐。蝴蝶姐姐是个好人,给我治病,还跟我说话,其他人都不跟我说话。”
关于沈白玟的部分他们已经收到资料,男人再次发问:“你怎么知道拿镰刀的是男人?”
江弥:“我就知道。”
男人:“怎么知道的?”
江弥:“我也知道你是男人。”
男人:“……#你看到他的脸了?”
江弥摇头:“你说话我知道你是男人,他说话我也知道,他的声音不好听,所以让我的声音也不好听。”
男人:“他说什么了?”
江弥想了会儿:“说错话,就会死。”
男人:“你说了什么话?”
江弥:“求他不要杀我。”
正常人听到这种话,怎么都要生出同情和怜悯,但男人没有同情,反倒敏锐察觉江弥话里潜藏的信息——说错话的不是江弥,而是那两个男人。
男人:“抓你的两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江弥:“哥哥总是皱眉,耳朵很小,弟弟对我笑,问我为什么不哭。”
这些信息肯定无法确认两人身份,但玄甲队带回五十九具无名尸体,司鉴拿尸体验化前会给死人画像,烧人像和纸钱,算是对尸体的尊重和补偿。
司鉴那里应该还有备份。
男人不再纠结长相,继续问:“你怎么遇见他们?他们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江弥嗓子还没好,说了这么多话,本就嘶哑的声音一张嘴就疼,她也不忍着:“想不起来。”
男人半点不惯她:“想不起来就努力想。”
江弥:“……”
于是审讯室陷入僵持,不管男人怎么问,江弥都闭口不言,问到后面直接闭眼捂耳朵,上演不看不听不说。
男人出去了,没多久,蔡平秋进来了。
蔡平秋看江弥这副赌气的样子有些惊讶,她还是有点了解江弥的,平时很乖,不会闹脾气,就是好奇心重了点。
她拉开江弥的手,笑问:“这是怎么了?”
江弥露出委屈神色,一开口,说出的几乎只有气音:“嗓子痛。”
蔡平秋捏捏她的手:“先别说话,我去拿水过来。”
片刻后,看到蔡平秋拿着熟悉的药水进来时,江弥内心说不后悔是假的,早知道不演这么真了。到了这步,就算这药水里真有真话剂,她也得硬着头皮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