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我成为异世大佬(265)
廖愈睁眼时看到孙柏柔坐在床前,想像以往那样用恶言恶语将她骂走。
孙柏柔安静听他怒骂,骂到一半缓气时问他:“夜间有家仆给你送药,是什么药?”
廖愈没遮掩住惊怔,随即怒道:“不管什么药都比你的好,怎么,嫌我死得不够快连我吃什么药都要管?你刚回来就将自己当一家之主,孙长渺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不愿说我就去问堂姐,”孙柏柔一句话让廖愈瞬间哑然,她认真说,“我知道你想让我远离廖家,但我不可能在知道廖家处于危难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地离开。”
廖愈神情变幻,像是要继续发火,又像是怕她真的去找廖珮缨。
孙柏柔握住他枯瘦的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娘让我不要回廖家,是不是她在那时就知道廖家出问题了,娘是普通人,她知道的必然是爹告诉她的。”
“爹,当年你们争吵娘怒回孙家,是你的意思吗?”
廖愈甩开她的手,翻过身不看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娘就是肚子不争气被我嫌弃……”
“是蛊吗?”孙柏柔直接打断他,看他脊背僵直继续说:“你的脉象没有中毒之相,也没有行气异常,但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气息,只在月圆之夜躁动不安。”
廖愈沉寂不言。
孙柏柔:“是堂姐做的?她控制廖家想做什么?”
“你不要说了,”廖愈声音压低,身体因长期的压抑克制不住地颤抖,“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离开这里?”
孙柏柔看着这个被病痛折磨得没形的男人。
他枯瘦,垂暮,病入膏肓。
这是她的父亲。
她曾在年幼时无数次幻象接她离开启蒙院的父亲,也是一遍遍施展占术寻找她和母亲的父亲。
孙柏柔故作轻松道:“我总要看看我爹有没有如他所愿的生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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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弥撑着脸颊看君慕之放下筷子,目光扫了眼几乎没动的米饭,指着一旁精致漂亮的点心:“再吃两口。”
君慕之垂眸当做没听到。
江弥不勉强,伸手将切好的瓜果推到他跟前:“那吃片瓜吧,很甜的。”
君慕之起身欲走,被江弥拉住衣袖,他侧目看门外石头树林也不看江弥。
江弥很有耐心:“你喜欢吃什么?”
君慕之不答,江弥就捏着他的袖子不让走,好半晌才等来君慕之的“都行”。
江弥:“……”
曾经她以为君慕之不吃外面的东西是因为谨慎,毕竟通过食物下药是暗杀的常规操作。
万万没想到,他只是挑食。
以前这朵娇花没名没主,是挑食还是防止暗杀都和她没关系,她也没心思去关心。
但现在这朵娇花变成她的,她得好好养着。
江弥说:“你不知道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尝试,总能找到你喜欢的。”
君慕之轻应了声,然后准备走,江弥还是没松手,还将人往自己这边扯了扯,顺势牵住他的手:“但这三样你至少得吃一样,昨天我都被你硌疼了。”
君慕之手指一僵,沉默许久,还是坐了下来,低垂的目光在雪白米饭上停顿三秒,吃了三口。
江弥:“再吃两口。”
君慕之眼睫忽然掀起,望来的目光情绪强烈。
大概是没料到世上竟有如此险恶用心。
江弥松口:“那一口。”
君慕之垂眸片刻,忽然放下筷子,朝她道:“君氏曾因我的病派人去廖家寻卦,他们给出的提示是天雪峰。”
看在他这么努力转移话题的份上,江弥也不勉强他了,转而思索这句话有什么重要信息。
天雪峰,他们就是在天雪峰上相遇的。
随即眉头皱起,她问:“廖家知道你的病情?”
君慕之眉眼舒展:“他们能给出正确提示,大致能猜出几分。”
江弥想起离开廖家时他观察的八卦象,如果每个房间都有的话,可操作性确实很大。
她问:“你从八卦象看出什么了?”
君慕之眼眸含笑,江弥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和他对上频道高兴还是不用吃饭逃过一劫开心,就听他说:“八卦象有更改的痕迹。”
果然,君慕之的发病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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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柏柔看着躺在床上的沉默男人, 喊了声:“爹。”
廖愈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开口:“有一日你从廖家课堂回来,说你堂姐回来后能说话识字, 恢复正常了,但大伯母对她更严苛,你觉得她可怜想将最喜欢的耳坠送她,但跑出去时被门槛绊倒, 你被耳坠碎玉割伤双手,流了很多血。”
孙柏柔回忆了会儿说:“我不记得了。”
“这事给我感觉不好,”修占术的第六感格外敏感,廖愈说, “当天下午寻来三卦, 全是避世卦, 但蓍不过三, 我心中存疑却也没法再占。几日后我寻你祖母,她给出建议, 避灾六年。”
“我同渺娘说了这事, 为了你的安危,我们合计一出逼她回娘家的戏。原计划是若一年无事发生,我就去婺城将你们接回来。”
孙柏柔意识到接下来是一切的关键,嗓音干涩:“发生了什么?”
廖愈手指忍不住紧握:“你祖母忽然召集你叔伯, 说有大事商议……”
廖家上下刚被黑夜笼罩, 四处走动说话声逐渐减少。
屋内坐着几位掌权的主要人物,首位的老人在询问声和议论声中闭目不言,直到老大带着一张刚挨过巴掌的脸匆匆跑来, 在弟弟妹妹们的哄笑调侃中,老人缓缓睁开眼, 神色庄重。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已为父母的孩子,大儿子怯懦没主见,二儿子聪明不见锋芒,三女儿沉默内敛,四儿子圆滑知分寸,小女儿固执骄横,几人被她看得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