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娇(140)
他都这么说了,宋枕棠只好不再发表意见。原本她就不是一个爱操心的性子,此时更是乐得当一个甩手掌柜,每日要么进宫请安,要么约了裴之婉和秦韵出来吃酒喝茶。
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天,距离离京的日子只剩三天。
这日,宋枕棠照旧入宫请安,裴皇后和宣成帝早早等在栖梧宫,除此之外,还有多日未见的宋长钰。
宋枕棠走过去,在裴皇后身边坐下,而后左右看了看,问:“怎么不见二哥?”
宣成帝说:“萧琢这一走,京中有好大一个缺口,他正忙着安排呢。”
“二哥最近好像很忙。”宋枕棠道。
宣成帝默了默,说:“你最近又去东宫了?”
宋枕棠摇头,“只是去了几次郴国公府,阿娴表姐说,已经许久没见过二哥了。”
宣成帝应了一声,“这样啊。”便不再说话。
场面一时冷淡下来,裴皇后主动接话道:“男人嘛,忙些总不是坏事,成日窝在后院,才成不了大事呢。”
宋枕棠轻笑一声,点头,“阿娘说得有道理。”
裴皇后接着道:“何况你皇兄和阿娴的婚事也将近,的确不该总见面了。”
宋枕棠无端想起自己曾经误闯过的竹林,亲眼见过哥哥嫂嫂亲密的模样后,再听到有关两人的事,她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只是唔了一声没说话。
裴皇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反而是问:“原本他们两个的婚期是定在开春的,阿棠,到时候你能回来吗?”
三月就已经是春天了。
可萧琢预计抵达随州的日子是在一月初,此时她只是遗憾除夕夜不能陪在父母身边,此时听裴皇后提起宋长翊和裴之娴的婚事,她忽然有些不舍得了。
“阿娘,我不想去了。”她顾不得宋长钰还在,直接扑到裴皇后的怀里撒娇。
“你这孩子……”裴皇后揉揉她的额头,“这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吗?”
宋枕棠抱着裴皇后的胳膊不说话,宣成帝忍俊不禁,“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孩子,从前不是最想出门的吗?”
在家的时候想出门,出门就想回家,宋枕棠虽然还没有离开京城,却已经开始想念了。
但是既定的行程自然是不能变更的了,何况她还接了宣成帝的玉佩,答应要替他多去边关看一看。
一家四口用过早膳,宋枕棠本是要直接回将军府的,可是方才裴皇后忽然提起宋长翊,她便转了个道,预备先去东宫一趟。
最近宋长翊真的很忙,她们兄妹二人已有许久未见了。
宋枕棠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这个时辰二哥应当没有在忙吧。
谁知到了含章殿,却被孟值拦下,“公主,太子殿下在前殿议事,怕是劳烦您在此稍坐了。”
没想到来的这么不巧,宋枕棠点了点头,然后被孟值领到到偏殿去等。
随后,孟值吩咐人端了茶和糕点上来,便不再打扰,带上门退下了。
含章殿宋枕棠不是第一次来,但这偏殿却很少待,因为宋长翊从前很少会让她等,就算在忙正事,也往往会先叫她过去,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对于小时候的宋枕棠来说,被父皇骂了是急事,没吃到母后亲手做的糕点也是急事,被宋长钰推了一下也是急事。
可宋长翊从不嫌她麻烦,并且总是把她和宋长钰的事放在首位,排在政事前去处理。
反观现在,宋枕棠喝光了一盏茶,仍然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
二哥仍在忙。
这本是应当的,他是太子,是储君,掌握着天下事。
可宋枕棠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为了消解情绪,她起身在偏殿里转悠了起来。
这仿佛是平日里接待朝臣的偏殿,最上首还有一张桌案,虽无公文,但摆着笔墨纸砚。
宋枕棠百无聊赖地一样样看过去,忽然发现桌案下面有什么东西。
她躬身捡起来,竟然是一把折扇,宋枕棠自小到大阅宝无数,一眼就看出这扇子的扇骨不是什么名贵竹子,想来应当不是宋长翊常用的,何况现在的天气就快要入冬了,也不是扇扇子的季节。
不过,这扇子虽不名贵,但扇面却很特别,不是什么寻常的题字或山水画,上面画着一只盘旋的雄鹰。
宋枕棠一看到这扇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萧琢。
想了想,她合上扇子,唤了孟值进来。
她把那扇子展开在孟值跟前,问:“你可见过这扇子?”
孟值本以为公主殿下是等急了才叫她,正在心里琢磨托词,未料到是拿出一把扇子给他看。
孟值仔细看了半晌,摇头,“奴婢并不识得。”
孟值是宋长翊的贴身太监,伺候他多年,若是宋长翊都不识得,想必不会是宋长翊爱用的。
既然不是心爱之物,宋枕棠便自然而然道:“既如此,你同皇兄说一声,这扇子我喜欢,就拿走了。”
实际上她基本哪回来都不是空着手走的,一把不知名的扇子而已,孟值自然不会阻拦,只是问道:“公主不再等一会儿了吗?”
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宋枕棠摇头,“罢了,改日再说吧,我先出宫了。”
“是。”
孟值应下,而后亲自两人送出了东宫,看人上了马车才回含章殿。
正殿,说是有朝臣议事,实际上却只有宋长翊一个人在批改奏折,此时听到动静,他没抬头,只问了一句,“送回去了?”
“是。”孟值小心觑着主子的脸色,道,“看着公主殿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