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娇(95)
直到回到卧房之后,萧琢才松开手臂,将人撂在床上。
“在这儿等我,我叫人来伺候你换洗。”
萧琢说着就要往外走。
宋枕棠急忙伸手去拉他的袖口,“你呢,你去哪?”
萧琢道:“放心,我今日休沐,一整天都在家陪着呢。”
明华堂周围无人,萧琢无奈又回了一趟前院的济风阁,果然瞧见了正无所事事的紫苏。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人赶紧回去伺候宋枕棠,又让向平去非荣苑把其他人都叫回来。
骑马又是一身的汗,两人分别换洗过后,明华堂已经摆了膳。
用完午膳,萧琢陪着宋枕棠在床上小憩。他平日并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今日不知是太累的缘故,还是昨晚辗转反侧没有睡好,总之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宋枕棠这两日亦是孤枕难眠,上午又骑了那么久的马,这会儿也是累得不行。
她枕着萧琢的胳膊睡了个昏天黑地,等萧琢醒来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两人的这一天就这样消磨过去。
翌日,萧琢去龙虎卫当值,一整日都没有回来,宋枕棠自己在将军府待了一天,竟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想出门,但是萧琢担心她的安全,不许她自己一个人到街上乱逛。她无处可去,干脆到龙虎卫里陪萧琢待了几天。
她们定好要启程回宜秋行宫的日子在九月十七。
十五这天晚上,萧琢看着早早就歇下的宋枕棠,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怎么这么早就歇了?我明日下午才去龙虎卫,明天早上可以多歇一会儿。”
宋枕棠把两人的枕头放好,摇头道:“明日我不和你去了。”
萧琢疑惑道:“怎么了?”
宋枕棠没说话,只是表情有些怅然。
萧琢瞧出她神色不对,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坐到宋枕棠的身边,问:“怎么了?”
宋枕棠看了萧琢一眼,受了委屈一般靠入萧琢的怀里,道:“明日,是我大哥的忌日。”
萧琢一愣,“明天?”
先太子的忌日不是个小事,就算帝后不在京中,可怎么京城之中没有半点风声,也没有祭奠的仪式。
而且……萧琢回想道:“太子的忌日不是在下个月吗?”
宋枕棠沉默半晌,道:“因为,明天除了是我大哥的忌日,还是我二哥的生辰。”
竟然是这样?
萧琢不由得愣住,难怪他也没听说过有关太子生辰的事。
宋枕棠回忆道:“那年二哥生辰,我们一家人围坐在栖梧宫一起用膳。那一年的秋天特别冷,我大哥身体本来就不好,正好在那时又染了风寒,用过晚膳,他独自回东宫的路上受了凉,说是没挺过那个晚上。”
不过她那时还不到十岁,对于许多具体的事都记不大清了。
“原来是这样……”萧琢和宋长稷曾经相交过一段时日,后来他去了西北,两人就没怎么再见过,此时听到宋枕棠的话,也不免有些唏嘘。
“可为何忌日是在下个月?”萧琢问道。
宋枕棠说:“逝者已矣,但生者却是要好好的活下去。二哥自小就跟在大哥身边,用阿娘的话说,他几乎就是大哥一手带大的,阿娘是怕他伤心,走不出来,便一直叫人瞒着二哥没说。”
“但是后来二哥渐渐长大,他还是知道了,我和阿钰也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萧琢忍不住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后娘娘真是一个极好的母亲。”
宋枕棠今日情绪不高,没听出萧琢语气里的羡慕,只是道:“那之后,二哥就再也没有过过生辰了。”
萧琢知道宋枕棠和父母兄弟之间的关系有多么亲厚,当即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将人环抱在自己怀中,轻柔的吻顺着发顶落下,而后吻住宋枕棠湿润的眼睫。
两人虽然挨得极近,但他的亲吻并不带半点情/欲,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他吻去宋枕棠将落未落的眼泪,答应道:“明早,我送你去东宫。”
翌日清晨,两人难得起了个大早,如昨日所说的那般,萧琢亲自将宋枕棠送回了宫。
“去问过了吗?”快到宫门的时候,宋枕棠问紫苏,“确定皇兄没有出门吧。”
“确定。”紫苏答,“明日裴姑娘就要去行宫了,今日大约在收拾行囊呢,没进宫。”
宋枕棠放下心,吩咐道:“那就直接往东宫去吧。”
马车穿过延庆门,就是东宫的地界,萧琢没再往前,目送着宋枕棠乘上了轿撵,一路往东宫去。
东宫的宫女太监都认得宋枕棠的轿撵,一瞧见她过来,便十分殷勤地要迎上来给她带路。
宋枕棠把人都打发走,只带着紫苏一个,到了含章殿。
廊下,孟值立在廊下转来转去,离着老远都能看到他眼底的焦躁。
这会听到脚步声,他立时偏头往下看,看到宋枕棠像是看见救星似的。
他压低声音走过来,道:“公主,您终于来了。”
宋枕棠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问:“二哥在里面呢吗?”
孟值小声说:“打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出来,早饭送进去,太子殿下连动都没动。”
宋枕棠叹口气,而后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
孟值躬身退下,宋枕棠朝身后的紫苏伸了下手,紫苏立刻递过来一方小臂长的盒子。
宋枕棠独自抱着盒子走上台阶,她没有带任何人,自己推开门,然后缓步走了进去。
含章殿是太子平日处理政事的地方,总是有朝臣来来往往,今日却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