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竹马王爷后他黑化了(3)
陛下点了头。
圣旨下,封昭宁侯嫡长女江容晚为太子妃,择下月吉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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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晚一想起这事心中就十分黯然,她阖上眼,轻声叹息:“这如何又是我能选的呢。”
若是她能选择,她怎会愿意嫁与太子。纵是太子妃的身份尊贵,可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慕容景又道:“那,你嫁给兄长,可高兴?”
她高兴吗?
其实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呢?终究都不是那个在柳下吹箫,在章华台吟诗作赋,眉目如灼灼月华一般温润的男子。只可惜,他温柔的笑容和清朗的眉眼此生都注定不会属于她了。
心绪被搅乱,清冷的声音也染上了些许烦闷:“我是否高兴,与裕王无关,就不要再问了。”
呵,与他······无关吗?
他只想知道她心中是否高兴,她都不肯给他一个答案吗?若是嫁给大哥真的是她想要的,那他便放手;若不是,他······或许要另想办法。
慕容景一对长眉紧锁着,拳头在袖中握紧,心中憋了一口闷气,压得他无法呼吸,索性沉着脸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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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可不懂得这两人的失意,众人只道是东宫大婚,都纷纷赶来看热闹。
一路上灯火如昼,处处张灯结彩,道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高处酒楼茶肆的雅座也被贵客们订满。
大家一来是想看看东宫太子和昭宁侯嫡女大婚的风光,二来则是想一睹裕王殿下的风采。
南楚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热闹的盛事。
江氏是大族,昭宁侯府气派,圣上也给足了颜面。江容晚出嫁,各项规格仪制皆是上等,光是嫁妆和陛下赏赐的各类奇珍异宝加起来就足足装满了数十个紫檀木箱。鸾轿是用极珍贵的金丝楠木所制,嫁衣所用的几匹缂丝云锦耗费了吴中绣娘一年的心血,本是皇宫专属的贡品,头上的两支金凤步摇更是皇族世代流传的宝物,皆为陛下所赐。
这样盛大的排场羡煞了在城楼围观的世家贵女,而裕王又是第一等的风流人物,惹得这群少女芳心暗动。
“太子妃这福气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等我嫁人时若能赶上这一半风光,也就满足了。”
说话的是光禄卿之女苏洛。
她身边的是太常卿之女夏清歌,闻言在她耳边悄声道:“其实要我说呀,咱们太子殿下也算是仪表不凡,可今日一见,我看谁能嫁给裕王殿下这样俊俏又英武的男子才算是不枉这辈子呢。”
苏洛笑道:“可不是,我原以为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都是些糙汉子,何况北疆蛮夷那样凶悍,哪想到裕王殿下偏生的如此风流样貌,这才知道说书先生果然没有骗人。”
“夏姐姐,你说裕王殿下可有心仪的女子?我真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有资格嫁给这样完美的人。能被殿下所钟爱,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苏洛托着腮,说着脸上还泛起一丝红晕。
“自然是我。”
不等夏清歌回答,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苏洛和夏清歌回头,看到来人,噤了声。
说话的女子一身绛色罗裙,披着银狐斗篷,满头珠玉,额上点着一朵红艳的牡丹,衬的本就明丽的脸愈发娇艳。
来的是大司马顾之恒嫡女顾绾柔,她悠悠地抖掉斗篷上的落雪,漫不经心地向二人一瞥,语气轻蔑:“你们不必肖想了,裕王殿下只能是我的。”
顾氏执掌兵权多年,远非其他世族可比,顾绾柔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苏洛和夏清歌只得讪笑着走开。
顾绾柔远远望着慕容景,从前她自诩眼高于顶,到底,眼前的少年还是入了她的眼。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她顾绾柔要嫁,必得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而江容晚有的,她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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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东宫,慕容景掀开帘子,牵着江容晚走出来。
到了门前,却是迟迟不肯放开。
江容晚不留痕迹的一挣,终是挣脱出来,而后由她的陪嫁侍女玉棠和青芷扶着进了门。
府里装饰着红绸喜布,手上还残留着江容晚的余温,慕容景怔怔地看着,眼睛被这满目红光刺的生疼。
一早内侍就来报,陛下身子不适,皇后要侍疾,帝后不能亲临,大婚各项事宜都交由礼官去办。
太子穿着喜袍,早已在礼堂候着,二人相对时,他的眉眼浅淡,看不出喜怒。
结束了沉闷的大婚仪式后,江容晚便被引到了内殿,慕容怀则留在外面应酬皇族宗亲。
江容晚在内殿等了许久,都不见慕容怀的影子。夜已深,她实在困倦,径自放下却扇,着手去卸除头上的凤冠。
玉棠急切阻止:“太子妃,这怕是不合规矩。”
江容晚却不在意:“大婚之礼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想来太子也累了,也不愿意再看我卸半个时辰的妆吧。”
“太子妃便是这般心急,一刻也不愿再等?”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慕容怀带着三分醉意走了进来。
良夜
华堂绮帐,满堂红烛。
慕容怀也生了一副好模样,俊眼修眉,却不似慕容景的轻佻风流,而是有矜贵的王者之气,一张玉面波澜不惊,老练深沉,令人揣测不出他的喜怒。
他必是听到了她们刚刚的谈话,玉棠和青芷十分惶恐,连忙跪下:“太子殿下万安。其实太子妃刚刚不过是在与婢子们玩笑罢了······”
慕容怀却懒得听她们解释,挥了挥手,打断了这一套说辞,不耐烦道:“你们且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