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竹马王爷后他黑化了(33)
到了太液池,空无一人,清波淡淡。
江容晚蹲下身来,取了一方手帕子,将那些落在地上的梅花,还水润些的,收拢起来,回去做了花笺和枕头里子t。
玉棠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风吹花落,夜色如醉,一袭蓝衣的女子眉目如画,不知入了谁的眼。
远处,慕容景坐在高高的檐角上,举起酒壶饮着酒,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今夜轮到他带着金吾卫看守宫禁,诸事安排好了之后,他就寻到这处地方来,一个人月下小酌。
当然,私心里,他希望能碰到阿晚。
他何尝不知道他不该再心存惦记,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对她的思念。
就算不能说话,遥遥的看一眼,也是好的。
他仰头,将壶中清酒饮尽。
江容晚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入了他人的眼帘,她站起身,想走到亭中,在长椅上休息一会。
这时候明月隐入了云层,晚上的光线太暗了,她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不过她对这一带倒是很熟悉。
平日光滑的石阶不知怎的被泼上了水,晚风一吹,就凝结成了冰。
江容晚丝毫没有预料,脚底一滑,还未来得及呼喊出声,只听得“扑通”一声,她掉进了太液池中。
池水刚刚解冻,凉的刺骨,还有些碎冰漂浮着,虽然不算深,可江容晚不识水性,只会拼命的挣扎着。
“娘娘!”玉棠着急的跑过来,可她也不会游水,只是跺着脚干着急,奋力向四周呼喊,“快来人啊,皇后娘娘落水了,来人救救娘娘!”
不知为何,叫了几声,依然一片寂静,不见半个人影。
玉棠着急的哭出声来,她想跑去找值夜的宫人侍卫们,可此处偏僻,又怕来不及,一时乱了手脚,竟不知如何是好。
江容晚呛了好几口水,渐渐的觉得没了力气,沉甸甸的衣裳和首饰拖的她不断往下坠,冰冷的水冻得她头脑失去了意识。
她模模糊糊意识到,也许,她的生命就要在这终结了。悄无声息的。
也好吧,活着有万千事情纠缠着,要是死了就彻底清净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情,她的怨,就留待来生慢慢诉说。
爹爹,女儿对不住你,你的期待,女儿只能完成一半。
只是若有来生,她愿舍下一身荣华,不要再做江氏的女儿了。
愿求上苍能给她一次机会,她也想恣意、纵情。
她闭着眼,放弃了挣扎,整个身体放松下来,水淹没了她的脸颊和头发,她感觉自己慢慢的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恍惚看到慕容景向她走来,越来越接近,那张脸依然俊逸飞扬,一如初见。
他的脸近在咫尺,有力的胳膊捞住她的腰。
这次江容晚没有再挣脱,她想最后再对他展露一个笑容,只是以阿晚的身份,对他道一声“对不住了,今生欠你的情,只有来生再还罢”,可话还未说出口,她的眼皮就已经合上。
“阿晚,醒醒!”
耳边似是有人不断在呼唤她的闺名,她吃力的睁开眼,猛的吐出了几口水。
玉棠哭着,给她拍着背:“娘娘,吓死婢子了。”
江容晚这才稍稍清醒过来,一抬眼,对上慕容景忧虑的眸子。
“你怎么样?”他焦急万分,脸上是失去了至宝的痛惜。
“娘娘,幸亏裕王殿下出手相救,否则婢子只好陪娘娘一死。”玉棠哭的伤心。
江容晚看着慕容景,她全身湿透,冷的直哆嗦,她看到他也是。
惨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多谢你。”
“叫太医来瞧瞧吧,我要告诉皇兄,让他细查你如何会落水,是意外还是有人做了手脚。”慕容景担忧的面色又盛满怒气。
江容晚拉住他:“不可,此事不可张扬。”
“为何?”
“宫禁森严,太后正愁抓不到你的错处,你如今处境危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叫人抓住了把柄,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对你我都不利。”
“那你便这样白白咽下这个委屈?”慕容景不甘。
江容晚咬唇,玉棠扶着她站了起来:“无妨,养几日就好了,我更不希望因为此事惹出什么风波。”
她看了看慕容景的衣袍,刚刚她吐了水在上面:“对不住,我回头赔你一件新的吧,此处不宜久留,让人看了误会,你也快些回去吧。”
说罢她便转头对玉棠道:“我们耽搁的太久了,回宫吧。”
她身子打着颤,可神色平静淡漠,仿佛此事从未发生过。
慕容景忍不住叫住她:“阿晚,你心里可曾有过我的影子?一点点也好。”
清冷的女子静默好久,转过身,冷静的面上看不出她的想法:“我答应过先帝,不许你轻举妄动。至于别的,不是你该问的。”
慕容景怅然的看着江容晚与他错肩,渐行渐远。
他抓不住她的一点点痕迹,也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可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要护她周全。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一双眼睛正窥伺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数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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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宫。
慕容怀今夜留宿,顾绾柔正浓情蜜意的跟他说着家中的趣事。
慕容怀穿着常服,捧了一本书在灯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顾绾柔的话。
他抬头瞟了一眼顾绾柔,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中裙,肩上披着云纱批帛,头上梳着寻常发髻,用了几支娟秀的珠钗绾着,另一半秀发松松披散在胸前,遮住汹涌的春色,显得美艳而不轻佻。一双婉媚的狐貍眼中是娇柔的笑意,足以勾的人神魂颠倒,像一只在怀中撒娇邀宠的小狐貍。少了平日的高傲骄纵,倒也十分漂亮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