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手垂涎州主郎君(63)
黑衣人不敢再多言,喏喏点头退下。
夜鸠慢慢走到次榻旁边,垂眸深深地凝视着陆九宴的睡颜。
她原本的计划,便是将九宴暂时安顿在清州。
楚凤容要杀他守寡,掌陆家大权。她不得已将他带离沧州城,用了真正的面孔与他相见,没想到他心中还是念着州府大院的叶挽。
他愿意为叶挽去死。
倘若他相信自己就是叶挽,岂非也会为她死。夜鸠这个身份于她,本就是一把悬在心口的刀,她随时可能死于他人刀下。
但愿他能听进去他的话,到那时,千万别回头。
夜鸠闭上眼睛,难得地出神。
叶挽……那个端方稳重、深明大义、知礼且克制的叶挽,她演累了,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游刃有余的做好叶挽,唯独在九宴面前,她只想撕破伪装。
去他娘的知礼矜持,滚他爹的明理克制,她只想放肆亲吻他,纵情拥抱他,在他身上布满专属的印记。
九宴若是知道自己真实的样子……也会害怕吧。
轻轻拨开他额前碎发,看着眼前这张脸,这个人,她突然不打算按照原计划走了。
万花楼将他们的行踪告诉了楚凤容,清州城也不安全。
她得把九宴带在身边。
只要集齐五州主印,让勤王无地无权无钱养兵操练,这场恶战才能于摇篮中止戈。
陆家商铺目前只扩大到了清州地界,其余三州还未交涉过。她办正事,九宴就同她去发展陆家产业吧。
想到这儿,她郁闷的心情终于舒畅许多,弯腰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有毒似的,她本打算起身,却又眷恋地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咬。
余光瞥见他脏乱的衣服,夜鸠紧了紧手,实在控制不住,还是手贱地帮他脱了。
打开门,让伙计送来热水。
伙计知道这间房的客人出手阔绰,丝毫不敢怠慢,送完热水还小心询问需不需要帮忙,被夜鸠冷漠地打发了。
她翻出缝在袖口的草药,以及专门为陆九宴调制的香料,一点点洒进水中。
有了第一次经验,当陆九宴醒来发现自己又泡在水里时,握紧手下的桶沿后,才睁开了眼。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那只清瘦的布满伤痕的手握着帕子,正心无旁骛地沿着他肩膀往下擦。
陆九宴不由得咬紧了牙。
没想到青姝……这么……温柔体贴呢?
他这会儿要是说点什么,想必她会尴尬吧?
她不尴尬,他也尴尬啊。
陆九宴闭上眼,索性就当还没醒。
夜鸠嘴角微勾,原本还算擦边的距离被她短暂拉近,贴着陆九宴的耳朵轻轻哈气。
“郎君对我的服务可还满意?”
陆九宴心尖一麻,别扭地挪了挪位置,“我背你一路,礼尚往来罢了。”他掩饰一般夺过帕子,佯装自然地擦着身子,又问,“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夜鸠站起身,走了出去。
陆九宴盯着她的腿,心道恢复得挺快。
没过一会儿他也起身了,从两套衣服里挑了一套深紫色的锦袍。
他踮起脚尖,往屏风外看了看,夜鸠背对着他,坐在桌边擦剑。
陆九宴忽然‘哎’一声,叫道:“这衣服我不会穿。”
夜鸠微微侧头,没有起身。
“清州的服饰不一样,里衣的带子繁琐,不会系。”他低着头嘟囔,胡乱系了几对,全错了。
眼瞅着夜鸠还坐着,大概不会来帮他,他又趴着屏风道:“帮我叫个伙计来呗。”
夜鸠心想,他养尊处优惯了,平日里更衣有慕叶服侍,出了远门全靠自力更生,难免……
她放下佩剑,走了过去。
陆九宴看见她,象征性地收了收衣领,打错结的带子松松垮垮吊在旁边,夜鸠叹息着摇了摇头,俯身垂眸,专注地解着死结。
那紧拢的衣襟不知何时微微松开,紧致的肌肤在那衣缝中若隐若现,药草的香味幽幽飘来,丝丝缕缕绕在她心尖上。
陆九宴虽不习武,但为了敲算盘时手指灵活有劲,他尝尝练习手提石鼎,以增加手臂力量,久而久之也达到了强身健体的效果,是以,他的身材还是挺好的。
意识到自己停顿得有些久,夜鸠回过神来,见陆九宴似乎盯着她,她不紧不慢地低下头,解释道:“你这个死结打得太紧了。”
陆九宴道:“哦。”
他也伸手拨弄着其中一个结。
夜鸠低头,舔了舔干涩的唇,道:“郎君现在不怕我了?”
“怕,也没用啊。”陆九宴解开了那个死结,微微偏头,很淡地弯起嘴角,“你不会杀我的,是吧?”
是不是她的错觉?
夜鸠紧盯着那张看似风轻云淡的俊脸,怎么感觉他在勾引她呢?
034 刺激
用过晚膳后, 已经睡过两个时辰的陆九宴暂时没有睡意。
街道上渐次亮起各自商铺的灯笼,其中以柳记商号居多。护城河南北贯穿清州城,临河的街道又在繁华地段, 夜景相当漂亮。
陆九宴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想起陆家在清州的那几家铺子,据说是生存不易, 这些年基本是亏损状态,全靠陆家砸钱维持。
毕竟是外来客,想在别人的地盘上有一些立足之地, 能强撑这么些年已是不易。
“我想去街上逛逛。”陆九宴提议。
夜鸠擦剑的手微顿t, “你一个人?”
“你腿不方便, 我自己去就好,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她张张嘴, 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下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