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三婚了(41)
我是想与云峥和解并此后再无干连,但说着时看云峥面上神色,却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他愿不愿意与我两清,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云峥沉默时,文公子在旁热情说道:“云世子,这茶你定要喝,谢夫人的茶,又好喝又好看。”说罢又叹道:“要是能天天喝到谢夫人煮的茶就好了。”
云峥声音冷冷的,“难道如今这般同饮同坐、同行同游,文公子还不足吗?!”
文公子摇头道:“不足不足,要是能天天见到谢夫人才好呢。”又惋惜道:“但我母亲说,只有夫妻才会天天相见的,旁人都不行。”
说着似乎灵光一现,文公子双眸一亮,一拳砸向掌心,“对了,我和谢夫人结为夫妻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天天见面、天天喝茶了!”
文公子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我,兴致勃勃地问道:“谢夫人,我们成亲好不好?”
我知文公子只是“童言无忌”,抿着笑,顺着同文公子开玩笑道:“这事我说了不算,得文公子的双亲点头才行。”
文公子自觉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就点点头道:“那我今日回家后,就问问父亲母亲。”
我笑着时,瞥眼见云峥面色如拢寒霜,想他原就厌我轻浮,此刻我和文公子这般言语,在他眼中,定然是轻佻放|荡,不堪入目的。
也未同云峥解释文公子只是孩童心性,反正今日这杯茶喝下后,我和云峥此后应就再无交集了。
用微沸的水冲点茶末,我拿茶筅击拂茶水时,听对面沉默许久的云峥忽然开口,不是对我,而是对文公子,语气冷刺如冬日冰凌,“文公子回府对令尊令堂这般言语,不怕令尊令堂气出病来吗?!”
文公子不解道:“为何呢?我母亲说,成亲就是和喜欢的女子在一起,我既喜欢喝谢夫人的茶,喜欢听谢夫人讲话,那就应该是要和谢夫人成亲的,我和喜欢的女子成亲,我父亲母亲为何要生气呢?!”
云峥仍是冷哼,“莫说文公子那等荒唐话,就是今日同游之事,传到令尊令堂耳中,都是一场风波。”
文公子满脸天真烂漫,“这有什么呢,父亲母亲问起,我就说我喜欢谢夫人啊,因为喜欢和谢夫人一起玩,所以出来和谢夫人游山玩水、喝茶赏花。”
文公子真诚地反问云峥道:“世子不也喜欢谢夫人吗?若非如此,为何这会儿也坐在这里呢!”
我在一旁看云峥脸都快黑了,忙打圆场将话题岔开,将刚点好的茶端给云峥,浅笑着道:“世子请用茶。”
为显诚意,我所点茶花乃是一朵流云。云峥眸光略定在那朵飘逸的流云上,又抬眸看我,慢慢伸出一只手来,接过茶杯。
我在云峥接茶时,含笑说道:“世子喝了我这杯茶后,就莫再与我计较了,世子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该和我有任何牵涉,这杯茶后,我与世子就算两清,往后莫再相见了。”
浅浅的一杯茶,云峥却似喝了很久方才见底。他将杯子放下后起身就走,我站起身来,就算是依礼送他,未再往前半步,看着云峥上马后一挥马鞭,身影随着马蹄飞踏渐远。那马上的人影,直到彻底消失在我视线中前,没有过一次回头。
云世子这下是与我两清了,往后我与他应不会再遇见了。我放松下来,坐回树荫下,继续和文公子、绿璃享用茶点,待日头没那么烈时,又与他们一起继续游山玩水。
至日将西斜,我与绿璃、文公子预备回程时,忽听见身后隐隐似有马蹄声,我回头看去,见是云峥云世子正从远处驰马而来。
因将天暮,我以为云峥也是在回京的路上,想他这回是真的恰好经过,想我已与他两清,应不相往来的,就回转过身,当没看见,继续和绿璃、文公子边走边闲聊笑语。
然而才说了几句,急踏的马蹄声已如惊雷震响在我身旁,骏马飞驰带起的疾风中,我似一片叶子,忽就身子一轻,被云峥掠到了他马上。
奔雷般的飞马疾驰声中,两边风景迅速向后退去,模糊如写意山水。尽管云峥一条手臂紧箍着我,但我仍是怕跌下马去,两手紧抓着他身前衣裳,惊惶地望着他道:“云……云世子,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
“为什么要将我拽到马上?!”
“不知道。”
我本就惊惶,云峥这一句句“不知道”更叫我恐惧加深。一声声的“不知道”中,似为驱散心中迷茫焦躁,云峥用力地甩着马鞭,马越跑越快了,我惊恐交加,只觉云峥是不是突然发癔症了,大叫着问道:“云峥,你是不是疯了?!”
碎金流洒的暮光下,云峥载着我深红的夕阳深处奔去,清亮的嗓音似一声长啸,与暮归的林鸟一同飞扬在空中。
“我不知道!”
第25章
夕阳铺洒河水, 粼粼波光如千万点碎金,远处绵延的林野笼罩在将暗的深红下,此处是夕照最后的余光。
云峥将我掠至马上、载着我在夕阳下一通狂奔后, 最终在这一处河溪旁停了下来。
我下马就走到了一边,轻拍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云世子这一路跟疯了似的,我时时刻刻怕他似忽然拽我上马那般, 又将我忽然扔下马去,尽管他并没那么做, 但这一路的提心吊胆也够我受的。
一边安抚着我的心脏,我一边看向云峥, 见他此刻倒无疯态,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河边, 一手绕拿着马鞭。暮光将他修长的身形映在河水中, 平日里总是端正挺拔的身姿,此刻因浮光跃金、风逐流水, 倒影在河面纠结扭曲、模模糊糊。